相信口吃这种病能治好,其次,一定要持之以恒,我相信你能做到。”
这个人非常聪明,举一反三,而且记忆力出众,又十分能沉得住气,好像他在做的事就跟吃饭喝茶一样,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半点不见慌乱、欣喜或者其他什么正常病人该有的情绪。
董慈盯着他练习了十几遍,确认每一遍都准确无误,这才道,“每日晨起和睡前都要练习,练习多长时间你自己定,状态好可多练,状态不好,就少练,适度就行。”
郑否之点头应下,董慈倒了杯茶,随意问,“你还记得九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么?”
郑否之愣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
董慈笑了笑,把茶杯推到他面前,轻声道,“有的,你仔细想想,一定有一件事,让你印象深刻的,只是许多年过去了,时间太久了,你忘记了,想一想,还是能想起来的。”
郑否之先是想了想,又摇头,比划道,“从前……的事不重要。”
董慈说,“你说的对,从前的事不重要,但所有的事都是从从前来的,你再想想,我们的记忆从来不会真正遗忘什么,它们只是会储藏在那里,努力翻一翻,还是能翻出来的。”
郑否之陷入了沉思,嘴唇动了动,半响才道,“有一件事我记得。”
董慈鼓励他接着着说,这是一个很配合的病人,这很难得,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是不太容易敞开自己心扉的,因为他不信任任何人。
郑否之想喝茶,但董慈对他摇了摇头,没让他喝。
郑否之只好放弃喝茶的打算,双手握住温热的茶杯,继续陷入了沉思。
那天是他的父王过寿,他和哥哥们给父王送寿礼。
当时人很多,父王,父王的夫人美人们,哥哥弟弟们,朝里的大臣们,还有家眷们,还有别国的使臣,人很多,密密麻麻的坐在台阶下。
使节就说让他们国家的公子一起来比比学识六艺,论道背书。
哥哥弟弟们都很厉害,顺顺利利的完成了。
父王很骄傲,很高兴,乐得哈哈大笑,十分欢悦得脸。
最后一个轮到他了,他抽到了背书。
比起哥哥们的骑射武功,论政论道,背书实在太简单了,他平时也背很多,先生都夸过他聪明伶俐,他一定背得出。
同他一起的小公子先背了,背完后就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他告诉自己不要紧张,管子的文章他不但会背,而且还会解析。
但是不行,他一开口就磕磕绊绊……
他结结巴巴的背出了两句,下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喁喁私语,他记得的,父王的脸色很不好,他努力想记起来,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的,最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嘴巴也忘记动了,只知道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台上台下那些人神色各异的脸,耳边是轰轰的耳鸣声,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