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十分含蓄,并没有直接说出这件事对她影响多大,而是转移视线从家里其他人身上切入,层层递进,步步紧逼,她知道江柏楼虽然虚荣,但向来爱护羽毛,所以,她肯定这段说辞的最后一句一定能戳到了他的软肋。
果不其然,江柏楼闻言后,眉峰骤然一蹙,脸上容色登时黑了一黑。
“此话在理。”他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角,一面点头沉吟,一面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您向来高洁自律,名声得来不易,怎能因女儿的这件荒唐事而备受牵连呢?况且,您就是咱们全家的顶梁柱,我们江家东山再起的希望也沉沉地压在您肩上,而如今这番情形,您难道不觉得已经严重影响了咱家的发展和进步吗?”
江柏楼长叹口气,想起这段时间来,在交际场上遭遇的种种冷待,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无法纾解的怒意来。
原本江意出事之前,他已经成功找到了一位大方的贵族,二人说好准备等江意找到合适的结婚人选后便合伙投资,可天算不如人算,江意的事迹很快便传遍了整个贵族圈,与此同时,她浪荡不羁的名声也迅速风靡四起,一时间流言不绝于耳,他这个当父亲的自然而然受到了大规模的指摘和诋毁,所以,当初答应得好好的那位贵族,在听到传闻后,终究没能抵过舆论的压力,很快便放弃了与他的合作。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整件事发展至今,他不能说一点好处没有得到,至少,聂荣亲自上门致歉,并允诺婚约照常,而在那之后,聂家在交际场上对他也多方提携,且有意带他结交其他权贵,这才使得他不断认定,自己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
只是,江意这番话也不无道理。若江意的名声恢复如初,那对他江家今后的发展只能说有益无弊。
江意盯着江柏楼阴晴不定的一张脸,狠了狠心,还是说了下去:“父亲,若我成功考上名牌大学,名声又好端端的,我想找到一个比聂盛好的女婿应该不会很难,退一步讲,即便我真与聂盛完婚,那一个品格高洁的儿媳妇定然也能让聂家增光不少吧,况父亲在聂勋爵面前也更能保持您一贯不卑不亢的姿态不是吗?”
话音落地,江柏楼的眼珠转了两转,片刻后,他终于抬头对上江意的视线:“说得不错,不过事已至此,大家对你的印象已成定型,还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改变众人的观念吗?”
江意心中一喜,想来江柏楼已经被她说动。
“父亲,解铃还须系铃人。”
江柏楼抬了抬眼皮,问:“什么意思?”
江意淡淡应声:“这件事还得由聂家来做。”
江柏楼挑了挑眉毛,脸上神情喜怒难辨,良久,他张了张口,面露难色:“恐怕聂家不会轻易答应。”
江意笑了一笑,知道江柏楼定是想多了。让聂家自证其罪,他们当然不会同意,不过,如果两家配合演一场戏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有回绝的道理。
“父亲,我愿和您一同前往聂家,亲自说明此事。”
“你?”江柏楼满面迟疑,内心不禁惊诧不已。
江意坦然一笑,没有说话,只目光炯炯地看向他。
江柏楼思虑良久,想到此时的江意早已今非昔比,索性,点点头便应下了这事。
下午二点三十分,父女二人从江家出发。
聂家豪宅距离江家大概二十分钟车程,于是,下午两点五十分左右,二人到达了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