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痛得牙根紧咬,脸上却毫无表情,反而轻轻叹一口气。
军医明白了:“大人左半边身子没感觉,看来是昨夜睡眠时着了风寒,中风了,半边身子瘫了!”
魏平吃惊不小,这昨天还好好的,说病就病成这样了?今日出发,可是皇上旨意,不得不发,统帅却中风了,这该如何是好?
司马师“刷”地抽出腰刀就要往待从脖子上架:“你,你是怎么侍候大人呢?”
侍从赶紧跪在地上求饶:“我,我一直守着,被褥盖得好好的!”
“呃、呃、呃。”司马懿的歪嘴里发出几声急促的叫唤。
“大人有话要说,大人有话要说啊!”军医赶紧叫唤,他反正听不懂,希望有人能听懂。
司马师赶紧舍了侍从,又扑到床边,抓住父亲的右手:“父亲!”
司马懿的右手食指微微勾动,在司马师的手上挠来挠去。
过了一会儿,司马师叹了一口气,转首对众人道:“确实是中风了。怪我一时心急,错怪了侍从。其实,父亲以前就身子不大好,有过中风的病史,现在看来,是因为牵挂长安城里征西将军和两万将士的安危,心里着急,加上昨夜感染风寒,旧病复发了。”
军医点点头,看来自己的诊断还是蛮准确的。
侍从谢天谢地,看来自己免了一死。唉,要是少主子早明白了老主子的心意,刚才也不用把我吓个半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魏平却更着急了,这队伍都集结好了,就要出发了,主帅却突然中风。
真是中了邪了!听说曹真被敌人投掷的砖头砸得左半边身子无法动弹,这里又来个中风瘫了左半边身子的。
“呃、呃、呃……”司马懿在继续对儿子说话。
司马师代为转达:“父亲说,前去长安救援征西将军,是皇上的旨意,不能耽搁,虽然他不能动弹,但只要没死,哪怕是抬着去,也必须去把几万将士接回来。”
“大人!”侍从赶紧接话以减轻自己罪过,“大人,您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坚持亲身前去,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军医却有自己的感悟:“唉,都说父子连心,能把尚书仆射大人的意思传达得这么清晰,也只有他自己的骨肉了。”
传达清楚又有什么用,还抬着去,这不是给大家添累赘吗?魏平觉得这可不行,赶紧道:“大人,您就不要亲自去了。我魏平愿意率军前去,迎出征西将军和其他将士们。”
要的就是你去!司马懿稍稍放心,却依然“呃、呃”不止。
司马师转述道:“父亲说了,这可不行。皇上点名让父亲去接出征西将军,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前去,要不就是抗旨不遵。”
军医忙劝道:“大人,您还是别去了,得在这里好好养病。”
“问题是,大人并不是存心抗旨啊,实在是病得不能动弹了嘛。要是皇上怪罪,我们可以为大人作证。”魏平很是着急,这几路大军统一行动,可容不得差错迟疑。
如今的司马懿话都说不出了,还怎么带兵出征?抬着去,什么事都要来向他请示,他却说不出来,到时还怎么指挥?
司马懿眼角流泪了。
司马师继续转达:“唉!不是我不想去,不是我想抗旨,实在是天降大祸,身不由己啊。如此就有劳魏将军了。对了,我因病不能去,我的儿子却不能不去。只可惜,他从未经过军阵,还希望将军多多照顾。”
“父亲,您说什么呢?我既然奉旨而来,自当舍生忘死,救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