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感知自己的位置；而这也让他的伤痛无法再被压制，开始在他意识中肆虐起来。直到此时，他才了解褚云歌那一记撞击，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整个右臂更是再也无法动弹。

    不过相比于褚云歌要命的威胁，这已经好很多了。

    没有了精确的定位，褚云歌只能将战士散布开来，盲目的寻找端木颜。但是他此时身边的士兵实在太少，等到更多的南燕国士兵赶来时，端木颜已经跑出老远了。

    而他仍没有打算放弃，死令，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追到端木颜，就算追到晋武境也一样。

    褚云歌的坚持，给端木颜带来了极大的考验。源源不断赶来的南燕国士兵最后遍布了整个原维西南特帝国东北疆域。连番厮杀恶战后，精疲力竭，伤惫至极的他最后只能避开道路，选择山野密林奔走。

    初春清寒，夜里更是冰冷，在苦撑了十多天后，他胯下的战马终于力竭而亡。看着短短半月已经瘦骨隐现的白马，褚云歌终于忍不住再次仰天嚎啕大哭。

    这匹白马，是他大哥端木鸿在他出关之时耗费千金为他买来，作为他游历天下脚力的宝马。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带着它，几乎形影不离，见证他的一切荣耀，也陪伴他渡过了所有的艰难，没想到竟然会在此时死去。

    白马的卢的死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在伤惫至极的身体，荒野异域的孤寂，天罗地网般困境的交织下，万念俱灰的绝望再次袭来，击垮了他。恸哭的端木颜昏厥倒地。

    许久之后，在冰寒之中，端木颜竟然再次睁开了双眼，那番嚎哭的发泄之后，他感到绝境中的逼迫似乎没那么严峻了，伤惫的身体也似乎轻松多了。

    他站起来，跪倒在的卢身前，重重的拜了三拜，然后拔出断剑，面无表情的开始切割白马的尸体，将一片片血淋淋的马肉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端木颜吞下了马肉，直到吃到自己有了力气。

    接着，端木颜寻了一个藏身之所，暂时安顿了下来。借助马肉的给养，加紧恢复伤势，同时避过南燕国大军追杀的峰头。在马肉吃完后，埋掉的卢的骨骸，手握断剑，端木颜踏出了山林。

    山林之中半个月来的酷寒和周身的伤痛再次磨砺了端木颜的意志，空寂无人的清宁和初春万物生命的绽放，让他感受到了生命和世界的美好，这更加坚定了他将这个世界纳入他掌控之中的意念。

    如果以前端木颜行事还不可避免的有一些本能的仁慈和怯懦，那么在这一次刻骨铭心的灾厄之后，这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一切能影响他实现自己帝业宏愿的情感都已经在这酷寒的山林被磨砺殆尽，有的只是一个决绝而凌厉意志。

    他绝不会再因为感动裴杰忠于职守的大义而不忍强攻，导致错失时机；也不会因为畏惧死亡，而没有在发现褚云歌同样身负重伤之时就同自己的亲卫骑兵一同迎向对方，豁出一切与他绝命死斗，就此决定南燕国的命运。却像个懦夫一样逃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