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进去看看便知!”
长凌躬身给重门欢引路,朝着里面走去。
通往茅草屋的路只有一条,那便是板桥,弯弯曲曲地浮在流水之上,水里的水草和睡莲,已经长得很是茂密。
等到夏天一来,这睡莲,当是开满。
到那时候,这风尽楼,应当是花香四溢的。
这般景致,让人心旷神怡,若是没有诸多纷扰,在这里了断一生,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只是,世间诸多事,都是强求不得。
什么人该走什么路,皆是注定的。
逐渐走近了,悬挂在茅草屋前的风灯被凤吹动轻轻摇摆,垂落下的灯影在茅草屋前的桥面上,留下斑驳光影。
长凌并没有的带着她入了茅草屋,而是绕过了茅草屋,顺着曲转的板桥,到了屋后去,那屋后,亦是流水缠绕。
视野却是一片大开,灯影明亮了起来,板桥之上,出现了十几个影影绰绰的白色人影,一眼看去,白茫茫的。
他们皆是穿着胜雪白袍,脸上戴着一个白色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长发披散着,在宽阔的板桥上,嬉笑跳跃。
舞步是很奇特的弓字步,十几个人穿梭流转,衣袖扬起之间,依稀可见那风华流转,姿态亦是婉转优雅。
只是这婉转优雅之间,还参杂着一些豪放张狂。
这温柔和狂野的完美结合,便是一场让人如痴如醉的舞蹈,舞者戴着面具,那白色的面具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神秘之中,又让人觉得有些的后背发凉。
好像这些面具后面,随时都可能长出獠牙来。
鼓乐声点点,重门欢睇眼看过去,精致的茅草屋下,席地而坐五六个男子,蓝红色的服装,头上却是扎着小辫子,阳刚健壮的人却留着小辫子,颇是有几分的怪异。
但是,从他们的身上,却看不到半点不协调。
好像,他们天生,便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拿着手鼓胡琴,吹奏出来一曲高昂豪迈的曲调,重门欢能够听出来,这是一首在边地很流行的行军曲。
因为边地多战事,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都饱受战乱之苦。
但是也衍生出来了许多激励士兵勇往杀敌,保国保民的曲子,皆是描述边境塞外哭喊,军人苦战鞠躬尽瘁的调子。
长凌在旁边解释道:“今日风尽楼来了客人,寒王正在和他们共舞!”
“共舞?”
重门欢唇边忍不住出了一些笑意:“那就是说那十几个人之中,其中有一个人,是重门绝?”
她见到的重门绝,从来都是黑衣附身。
看见他脱下一身肃杀的黑袍,穿上这胜雪白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
她还真难以想象。
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重门绝,始终和白不搭边。
长凌点头:“是的!”
重门欢静静地看着那十几个弓步跳跃的男子,那诡异的白色面具让她感觉心中有些小小的寒颤。
这行军曲虽然高昂慷慨,但是她怎么看,这舞蹈,都好像充满了杀气。
那是婉转优雅的身影里,藏都藏不住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