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刚刚说完,就狂吐了一口血,喷得红衣的皮袍上都是鲜血,红衣被吓到,也不敢去管衣衫,扶着长凌看向重门欢着急地说:“娘娘,长生大人被寒王打伤了,伤上加伤,如何是好?”
她对长生的关怀,甚至是,远远超过了寒王重门绝。
重门欢弯下身来,往长生的嘴里塞了一个黑色的药丸子:“先扶他下去,固元丸可以让他好受一些。”
她站起身来,快步朝着茅草小屋而去。
很显然,她现在是无暇顾及长生的,只是先缓解一些长生的痛苦。
因为现在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里面的重门绝。
她的脚步刚踏上回廊,屋里面倏然丢出来了一个花盘来,里面插着的白海棠新鲜又纯洁,眼看着,就要朝着她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娘娘,小心!”
长凌的声音紧随而起,男人从她的身上蹿了上来,抬脚便把那花盘给踢开了去。
身后的紫衣一声惊叫没有发出来,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刚才重门欢被那花盘给砸中,受了伤的话,那她是万死难辞其咎,幸好长凌眼疾手快的,才没有酿成祸事。
“谢谢!”
重门欢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还是义无反顾地朝里面走去。
此时已经黑夜,屋内一点灯火都没有,黑沉沉,只有从门口透进来的一丝丝微弱的风灯余光,屋内深处,一片深沉的黑暗。
而且,还静得出奇。
刚才这屋子里面是一阵嘈杂声的,重门绝身上的血咒发作,精神和心智自是已经不清楚,巨大的痛苦之下,人便十分的暴躁。
心智受损之下,他是六亲不认的,所以刚才,才可以出手把长生给重重地挫伤,可是半点都不手软的。
重门欢看着屋子深处似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她甚至都看不到一点的东西,那黑暗之中到底藏着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心底里的恐惧被一点点地挖了出来,她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怕死的。
在宫里,不管面对多么黑暗的势力,多么棘手的事情,多么凶狠的敌人,她都不曾害怕退缩过。
但是面临着眼前的黑暗,她却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好像那无穷尽的黑暗之中,蛰伏着一只猛兽,它会忽然张开穴盘大口,张着那锐利的爪子,从黑暗之中扑出来。
然后,用爪子制止她,然后,咬断她的脖颈。
这样想着,便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的,十分阴森可怖。
她想要叫一声重门绝,一句话还在喉咙之中,马上的,便感觉到了前面一阵疾风袭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条人影快得如同鬼魅,朝着她扑了过来。
是重门绝。
男人披散这头发,一身白衣带来了一丝黑暗之外的颜色,他如同勇猛的困兽,冲破了牢笼,饥饿无比的朝着她扑了过来。
她那一句重门绝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生生地被他吓得逼回了肚子里,喉咙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惶恐地看着他,然后被他的身体撞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