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宁王一早就收到李丞相手里的遗诏, 只不过他碍于与当今陛下的手足之情并未宣扬,反而隐瞒下去, 甘愿俯首称臣。”随后, 江然飞快的看一眼震惊的自家小妹:“若不是当今陛下下旨取消你二人的婚约, 只怕宁王当真会按住不发。”
宁王曾经多次来信安抚自己 ,说他有信心让陛下收回成命。他手里握有这道遗诏,若是他多次以手足亲情劝说皇帝但皇帝仍然不允收回成命, 甚至还有意将满秋纳入后宫,明澈定会恼羞成怒兵行险招。明澈啊, 你为我与兄弟反目剑指天下, 我不值得你这般做呀,你比什么都重要你不明白吗?
“如今边关将士会听从明澈的差遣吗?他这样跟造反有什么差别?”满秋无力地望着江然,这件事远远超出他们这些孩子所能控制的范围,就像山顶滑下的雪球越滚越大。
“李丞相带去的不止是圣旨还有鱼符。”
满秋了然,明澈有了号令天下兵马的鱼符,剑指长安对他而言易如反掌。既然号令天下兵马,父亲身在边疆自然首当其冲,自古兵家将帅见兵符者必当听命, 况且有先帝遗嘱, 自然要为明澈效力, 只是如今长安的江家怕是保不住了。
“阿兄觉得明澈胜算有几分?”她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战场和朝堂之事在她一个弱小的女子面前竟然是这么庞大和森严。
江然沉痛的摇摇头,未来的局面实在难料,“五分。”
“你可知当今陛下登基不久便修改兵符,他下令将原有的鱼符改为龟符,从前的鱼符不再有号令天下兵马的名义。”江然摸着下巴兀自沉思,他面色深沉眉头紧皱“想来是康王登基的时候并未发觉李晗老丞相早已命人转移了兵符,待到发现之时已经称帝,此时鱼符下落不明,为了能够顺理成章的调动兵马,他自然会想办法让龟符取代鱼符。”这些所作所为也不是不可猜测,“如今就看各家元帅将领听命与何人。”
原以为当年的夺嫡战火在新帝登基之时便就熄灭了,可是新一轮的风云骤雨,早在那时就已经暗涌酝酿。他们都是处在权利旋涡最中间的人,明争暗斗翻云覆雨最容易受到波及的永远是他们这批人。
马车仍在飞驰,夜幕马上降临,所有的玄机都在夜晚当做黑色的保护。
“停车。”身着宫装的满秋手持玉冲牙掀开车帘,面色平静无波,身边跟随的是江然特意叫来保护满秋的死侍。他们便是当年定国公出征前留给家人的最后一层保护,满秋手持玉冲牙夜色笼罩大地,她白皙圣洁的脸庞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膜拜。
“尔等尽可散去,如今我即将入宫便交代与你们最后一项任务。”她站在下跪的死侍中间,江家选择死侍大多是有天大的恩情于他们又从小加以培养洗脑,一旦发现有二心便立即□□,是除了至亲以外最让人放心的人,他们直接听命于手持玉冲牙的江家人。
“今后混迹于商,官之内,多行善事,今后必有用到诸位一天,若见江家人誓死力保。”
他们俯首称是,听完满秋交代的吩咐,便转身离去,无声无息。满秋把锦囊内大部分银票交给死侍,满秋最后说:“若是江家一个人都不在了,尔等便可自行消散离开。但若江家还有一个人在,便请诸位善待江家子孙。你们各自保命去吧。”她的话在夜色中随风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