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迪帮阮福根解了燃眉之急,这当然是阮福根愿意掏出重金的理由之一。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杜晓迪那令人惊艳的技术,彻底折服了阮福根,让他觉得自己如果给的钱太少,简直就是污辱了一个天才焊工。
这些钱,在会安的时候阮福根就已经拿出来了,但却被杜晓迪坚决地拒绝了。这也就是老阮弄巧成拙了,如果他只是给杜晓迪一百、两百的劳务费,杜晓迪没准也就收了。他一出手就是两千,让杜晓迪怎么敢拿?
阮福根把杜晓迪送到建陆火车站,一路上都在琢磨着如何让杜晓迪把钱收下。及至遇到冯啸辰,他才算是找着机会了,直接把钱给了冯啸辰,让冯啸辰想办法劝说杜晓迪接受。阮福根知道,冯啸辰不是那种拘泥的人,否则就不会千里迢迢跑来解救董岩了。冯啸辰明确向阮福根表示过,董岩利用业余时间给阮福根帮忙,收取报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既然董岩能收,杜晓迪当然也能收。
果然,在他向冯啸辰提出这个要求时,冯啸辰二话不说就把钱收下来。不过,冯啸辰并没有急于把钱交给杜晓迪,而是直到现在,确认杜晓迪在阮福根那里只是帮忙做了电焊,没有出卖什么国家利益,这才把钱掏出来,交给了杜晓迪。
“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为什么不能收下?”冯啸辰笑嘻嘻地问道。
“这么多钱,我怎么能收?”杜晓迪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同时左顾右盼,生怕被什么人听见。还好,惠明餐厅的老板齐林华颇有一些眼色,见冯啸辰带了一位姑娘来吃饭,便非常自觉地与他们保持了足够的距离,还把其他的客人也安排在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给这两个年轻人留出了说悄悄话的空间。
“阮厂长是个私人老板,他觉得你的劳动对他有价值,愿意给你这么多钱,这是合情合理的,你有什么理由不收?”
“我只干了五天时间,就算一天按10块钱算,有50块钱也就够了,可是这里有2000块钱呢。”
“你觉得以你的技术,一天只值10块钱吗?”
“当然,10块钱都算多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才60多块钱呢,合一天也就是2块钱。”
“这个……”冯啸辰不知道说啥好了。可不是吗,就算是李青山这样的八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120块钱,算上奖金、加班费之类,一个月能到200块钱就不错了,这样摊到每个工作日,也就是6、7块钱的样子。就算是私营企业里给钱给得多,翻上两番,也就是20几块钱一天吧。杜晓迪给阮福根帮了5天的忙,阮福根给100块钱,杜晓迪就已经能够高兴得跳起来了,可现在一给就是2000,让杜晓迪怎么敢收呢?
“这件事,也要区分情况吧。”冯啸辰只好耐下心来给杜晓迪做工作了,“按照正常的情况,阮厂长的确不应该给你这么多钱。但这一回不同,因为你给他救了急,正如你告诉我的,阮厂长跑遍了整个海东省,到最后甚至给浦江锅炉厂的孙厂长下跪了,也没找到能够帮助他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你挺身而出,帮他解决了问题,他出多少钱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这也太多了……”杜晓迪道,她话虽这样说,眼睛却是盯着那个信封,怎么也挪不开。在她的心里,也是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一方面觉得拿这么多钱不合适,另一方面又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希望能够拿到这些钱,这样就可以极大地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了。
杜晓迪是家里的长女,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她父亲原来是厂里的工人,因为受伤致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