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该死!”
姬凉尘沉默地看着他。
似乎是皇宫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主子说错话,该死的就是奴才,主子心情不好,该死的还是奴才,不知道该怎么答话的时候,一句“奴才该死”似乎就能挽救劣势。
姬凉尘叹了口气,心里的悲哀渐浓。
抬起头,看着宫殿四周的金碧辉煌,雕栏画栋,姬凉尘眼底却是一片荒芜与苍凉。
“吉安。”他淡淡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情,而变得平静空洞,“你在我身边伺候了有三年了吧?”
吉安低头,恭敬回道:“已经三年六个月了。”
“是吗?”姬凉尘轻笑,“那么你能给我说说,皇叔是个怎样的人吗?”
“皇上恕罪!”吉安惶恐地叩首,“奴才不敢擅言。”
“不敢擅言……”姬凉尘扯了扯唇,无奈地叹息,“看来你对皇叔的畏惧也是根深蒂固的,也罢,我不为难你。不过你不敢说,那么我来说,你只负责倾听,却是可以的吧?”
吉安脸色微变。
他不知道今天皇上是怎么了,但是这样的皇上,无端让他觉得不安。
“皇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看透。”姬凉尘身体朝后,轻轻地倚在软榻上,目光望着不远处清香缭绕的狻猊熏香炉,仿佛根本没有觉察到吉安心里的不安,径自开口,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的叹息意味,“我也直到现在才隐隐能猜到一点,原来整个大周的朝堂乃至江湖,所有称得上是一方枭雄的人,居然十之**都曾经是皇叔的家奴。”
话落,他却忽然蹙眉,缓缓摇头,“不,不是曾经,而是一直以来都是,那些家奴哪怕羽翼多丰满,大概也从来无人敢背叛皇叔,自立门户吧?”
吉安抬头,仓皇地开口,“皇上,还是先用膳吧,待会儿凉了——”
“皇叔很可怕,从秦凤阳的态度中我能感觉得出来。”姬凉尘自说自话,似乎根本没听到吉安在说什么,“皇叔从来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生死,他惩治手下时的手段残酷狠辣,所以,哪怕是位高权重的丞相秦凤阳,在提起皇叔时,也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吉安脸色一点点白了,想阻止皇上继续说下去,这些话仅仅只是听着,他就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