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看着他须臾,倒是没再为难他,“皇伯父知道你来这里?”
“……不知。”凤予澈低声道,“主上离开的这段时日,属下一直待在卫阁训练,未曾回过王府。”
“待在卫阁,还敢不声不响地就擅自离开?”凤栖冷笑,“朕看这些日子,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属下知罪。”
知罪?
凤栖注视着他规规矩矩请罪的姿态,沉默了须臾,语气略微缓和了些,“担心朕?”
连卫阁铁血无情的规矩都顾不上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大周,且一来就直奔墨王府,除了这个解释,凤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理由让他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
凤予澈沉默地低头,不说话。
说担心,似乎有点矫情邀功的意味,但是心里,却的的确确是在担心,否则他也不会枉顾规矩,做下这番冲动的事情——眼前这个人,不但是他的主上,也是他的皇兄。
他们之间,是嫡亲的堂兄弟。
凤予澈自己也不明白,在得知他可能出了事情之后,心里那般惶恐和不安的焦虑是因为什么,他只是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让自己心安。
其实说起来,虽然他们是堂兄弟,可一直以来,凤栖对他的态度压根算不得多宽容温和,至少跟以前凤青舒伪装出来的好兄长形象比起来,实在是相差太远。凤栖对他是严厉的,是无情的,犯了错绝不会手软。
然而,凤予澈已经不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了。
他知道自己在叫出一声“主上”之后,同时也已经交付出了自己的忠诚,而凤栖对他的严苛是因为什么,虽然他们一个从来不问,一个从来不说,却也不代表凤予澈心里不明白。
所以对于凤栖,凤予澈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已经真心地把他视作了自己的主上,心里深处,也从来不曾忘记过,他是自己的兄长。
“起来吧。”凤栖站起身,语气虽淡却不冷,甚至还隐隐温和了几分,“既然已经来了,就留下吧,刚好朕一个人待得有些无聊了,你来了还能陪朕说说话,打发一下时间。”
说完,径自转身,往屋里走去,同时吩咐道:“麻烦去厨房拿些食物过来。”
这句话,当然是对着隐身在暗处的那些影卫吩咐的。
凤予澈不发一语,沉默地跟着凤栖进了屋子。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破风声,倏然打破了王府两天的沉寂,一个人影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飞奔到书房外,跪在书房门外,禀报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启禀主人,皇上醒来之后吐血不止,太医们束手无策,还请王爷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