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随手翻开老毛送过来的笔记本,上面的内容主要是某个人的手术记录。字迹十分潦草,难以辨认,但间中会配上一些素描图,图画得倒是十分精致传神。
项阳以图为重心,配合着艰涩的文字说明,一页页地翻过笔记本。虽然都是深奥枯燥的医学知识,但笔记本上的故事远比教科书上的描述有趣得多。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写的这本笔记?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那么认真刻苦地去手写。怀着一丝莫名的敬意,项阳渐渐看得入神。
项阳看到了一个有趣的记录:有一对刚出生的不幸的双胞胎,双胞胎中的哥哥是个无脑儿,是一种先天性的神经管畸形,患儿缺少头盖骨,脑部发育极原始,故不可能存活;而双胞胎中的弟弟神经系统发育良好,但身体的心、肺、肝、肾等内脏都存在着畸形,也不可能存活。结果,手术医生将哥哥身上几乎所有的内脏,全部经由原位移植给了弟弟。而这个手术记录和其他的记录不同,只有一幅非常简单的配图,记录比其他案例要简略许多,让项阳有些怀疑这个案例的真实性。而在手术记录的备选术式上写着简单的四个字:换颅手术。
前段时间,项阳在新闻上看到被炒得很火的“世界首例换颅手术”,描述极尽夸奖之能事,满满的炒作色彩,因而项阳便不小心记住了它。把一个人的头颅给换掉?不管怎么想,项阳都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项阳放下笔记本,走过去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青年男子。
那男子身穿白色衬衫,搭黑色西裤,面容光洁,头上却扎了个短马尾,看着有些不伦不类。如果只看他的身体,项阳会觉得他是一个推销员,正要进行业务推销;若是只看他的头,项阳会觉得这要么是个艺术家,要么就是某个外国球星的狂热粉丝,正在模仿偶像的发型。但把他身上的严肃的衣着和他头上搞笑的发型放到一块,项阳就只有无语了。
“你是谁?”项阳堵在门口,问对方。
“我是柯西呀!就是之前说好要过来看望你的柯西呀!”男子夸张地仰头,单手捂脸,满满的失望神色,“天哪!你居然不认识我?我真是太伤心了。虽然我们没同班,也没有一起上过课,但是背地里我们是被并列的‘天才’呀!走在马路上,同学们都会说‘高冷的林杏,狂热的柯西’!噢,天哪,实际上我也是‘智慧型’的天才,只是世人都被我的‘热情’所迷惑,但作为天才的你,见识应该会和一般人不同吧?毕竟上天注定,我们两个天才之间,终将有一场终极的对决。”
这家伙,有病吧?
这是项阳听完柯西热情洋溢的自白之后的第一感觉。
原来这家伙就是柯西,原来柯西居然是这么个画风的。项阳算是大跌眼镜了,虽然他不佩戴眼镜。项阳习惯了林杏高冷的画风,觉得学医的人都应该差不多都是这样子的,如今这个概念被眼前的柯西彻底破坏了。
“所以呢?我们是朋友吗?你来找我有事?”项阳记得林杏说过不认识柯西,故此发问。
“噢,我们是朋友?虽然素未谋面,但我们都听说过彼此的大名,也算是神交已久的朋友。”柯西又在发表他热情洋溢的演说,“只是,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一个医院容不下两个天才。虽然很遗憾,但我想我们也同时是敌人。由于分组分班的不同,我们两个人很遗憾地在很多地方都完美错开,但我一点也不难过;我们就好像两个骑士,在准备着一场空前绝后的决斗。直到今天,我们都有意无意地回避了和对方碰面,在真正战斗之前,我们都为对方保留了一份最大的敬意。本科五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