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枍不由抬头望去,然后无声地笑了笑,继续低头绣花。
喧筝放下手中的针线,拿着帕子沾了水,走过去抓着鸣纬的手,开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着,连指甲盖也没放过。鸣纬撅着嘴,但手还是顺从的待在了喧筝的掌心中。
“怎么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又不洗手就乱跑。那酒我已经挖出来放在地窖里了,你若是现在要的话,我这就陪你去取。”
喧筝低垂着眉眼,明明是想要教训鸣纬的,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柔和了许多。没办法,对于鸣纬,她总是狠不下心来。
闻言,鸣纬也消了气,或者说她只是喜欢用这种闹脾气地方式朝喧筝撒娇,若要她真的生喧筝的气,那也不太可能。
鸣纬眉毛一扬,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去,问到:“是你亲自挖出来的吗?”
喧筝被她弄得一笑,哄到:“你的东西,姐姐怎么会假手他人?”
“那还差不多。”鸣纬重新扬起笑容,刚刚被强压下去的尾巴又翘了起来,她转身对仙枍说到:“娘娘,我去年酿的‘梅心雪’已经酿好了,我和姐姐去拿来给你尝尝啊。”
“好啊,你们两个赶紧去吧,我可等不及了呢。”仙枍放下针线,朝鸣纬笑到。
“嗯。”鸣纬应声,然后拉着喧筝就往外跑去了。
仙枍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低头看着自己绣的那幅雪梅图,一上午才只绣了两朵梅花。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细密的针脚,仙枍脸上的笑意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梅图绣到一半的时候,册封大典的日子也到了。
四更方至,还有两个时辰就该进行册封了。仙枍的指尖缓缓摩挲着身上那身正红色的蹙金刺五凤长尾鸾袍,金色凤冠上的珠帘遮住住了她的表情。
她站在那里,殿中烛光闪烁,很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斟酌了许多遍:“原来,妃嫔也可以穿正红色吗?”
喧筝拉着鸣纬跪在地上,低头叩拜,急道:“娘娘,是奴婢逼鸣纬一起骗您的,要罚就罚奴婢一人,求您不要怪她。”
“姐姐!”鸣纬不可置信地看向喧筝,准备说什么,却被喧筝斥道:“住嘴!”
鸣纬第一次被喧筝用如此口气训斥,先是懵了一下,然后眼眶微微泛红,她知道喧筝想要做什么,可是对方难道不知道吗?鸣纬是姐姐最重要的人,姐姐也是鸣纬最重要的人啊。
“姐姐……”鸣纬的声音细若蚊语,喧筝听在耳中,却痛在心里。
但最终喧筝只是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不去回答鸣纬的不解。
仙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真的怪喧筝和鸣纬吗?自然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明白而已。
昨天还是宣妃,今天就变成皇后了,能不奇怪吗?
“好了,你们也是听沐珩的话而已,我若是怪你们还不如怪他呢。只是,他为什么要我做皇后啊?”仙枍转过身,弯腰将两个人拽了起来。
喧筝低头不语,鸣纬说到:“‘一凰千年’,沐国一千年就出一个皇后,太后娘娘已经做过皇后了,后面的皇后多半活不过一个月。皇上不希望有人拿着家族曾出皇后的殊荣耀武扬威,也不愿将能拉拢的高官子息拿去送死,您刚好出现,又没有背景,但又带着天降德音寺的不凡,拿去验证传言再好不过。等您死了,皇上就会昭告天下,传说是真的,然后不再立后也有了理由。”
仙枍抿唇沉思,确实,高官的女儿留在后宫,至少还有个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