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傅礼骤然松了手,坐在了地上,满头大汗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难怪萧景姒敢全身而退,原来,shā rén不见血的刀是眼前女子在握着,弑子之仇,借刀shā rén。
凤傅礼难以置信:“朕说过会封你为后的。”
她双手撑在地上,爬到他面前,俯着身子,刚好将殿外的目光避开,她无声地笑了,眼里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慌张害怕,全是得逞后的痛快淋漓。
“你以为我会相信?”声音压低,低得几不可闻,竟有些鬼魅般阴狠,她盯着凤傅礼的眼,说,“你怎么不照照镜子,你这只被废了的左眼是拜谁所赐,是萧景姒,她能毁了你一只眼睛,就能要了你的命,你斗不过萧景姒的,以前斗不过,现在也斗不过,我比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样的敌人,可以报仇,什么样的敌人,只能保命。我萧扶辰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便是选了你为营,落得如今田地,我为你失去了那么多,也该利用你一回,来求一条生路了。”
凤傅礼瞳孔骤缩,头上大汗淋漓。
萧扶辰却无声地大笑,眸中火光冉冉。
“我同皇上说过的,我预知到了,这一次的预知,成真了。”萧扶辰扯扯嘴角,无声地用嘴型念了八个字,“女帝登基,浮尸遍野。”
凤傅礼疯了似的,用力一推:“你住嘴!你住嘴!”
只见案几后面,女子猛地撞出来,抱着头惶恐地说:“别杀我,别杀我。”
这时,安远将军一声令下,戎平军进殿,将正欲发狂的凤傅礼按倒在地上。
形势,已成定局,新帝出师未捷。
这场宫乱,自始至终国师大人都不曾露面,却毫无疑问,是国师大人大获全胜,太上皇死了,新帝也罪不可赦,国师萧景姒独善其身。
大理寺韩大人命人收押弑君逆贼,新帝罪妇萧扶辰跪下:“废妃萧氏,听命新帝之令,杀害父君太上皇,罪妇,”她磕头,流下了悔恨的泪水,“知罪。”
嗯,好,很好!这神之演技!这出神入化地‘真情流露’,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萧扶辰不做凤傅礼的妃子可以绿林园唱戏,肯定能当名角儿。
诶,看了一处好戏,该收官了,洪宝德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证人也押下去招供画押,定罪论处。”
两个戎平军兄弟去将萧扶辰拉起来,一旁被按压在地上的凤傅礼狂躁地挣扎撕扯,嘴里骂喊:“萧扶辰,你这个jiàn fù,你不得好死,朕不会放过你,朕不会放过你……”
萧扶辰低头,嘴角上扬,笑了。
凤傅礼啊,完了,彻底完了,当日琉榕湖狠心抛弃她们母子,今时今日,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萧景姒这借刀shā rén,确实是上上策。
萧扶辰不禁忆起三日前的晚上,拥立废太子凤傅礼登基的诏书刚下不到一天,萧景姒在星月殿见了她。
她是深夜被传召进的星月殿。
“听说,你求见我。”萧景姒一向开门见山,“何事?”
萧扶辰将兜帽取下,走到萧景姒面前,屈膝跪下:“你放我一条生路。”
这便是她今日来的目的,降。
萧景姒似乎怀疑,站在院中的杏花树下,微微半眯了眸子:“放你生路?”她坐在树下的木椅上,“你似乎是有备而来,说说看。”
萧扶辰道:“我助你除掉凤傅礼,你放我离宫。”
萧景姒看她,若有所思。
“凤傅礼已经知晓了永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