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下便沉了,眼里浓郁的一汪蓝色冰寒刺骨,凉凉视线一扫而过:“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就别怪我shā rén不眨眼。”
说完,楚彧松手,一掌落下。
“咣——”
沂水瘫坐在地上,身侧隔着不到半寸之处的木椅四分五裂,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向楚牧:“王爷,您怎么告诉尊上了?妖后大人不是说要等他好了再告诉他吗?”
楚牧走去屋外,才一眨眼的功夫,楚彧便走得没影了,很是担心,心不在焉地回了沂水的话:“你以为不说他就找不到人?”
沂水父子面面相觑。
真被钦南王说中了,若是萧景姒没命了,谁都活不成了。
左相府。
黄昏色渐浓,相府来了稀客。不请自来,洪宝德甚是头疼。钦南王那个老人家,果然嘴巴最松。
楚彧穿得很单薄,身子还没恢复,脸上毫无血色,连长发都未束好,俨然是刚醒便寻来了。
一句迂回都没有,楚彧问:“她在哪?”
洪宝德扶着肚子站起来,huó dònghuó dòng胳膊:“我就知道你很快便会来。”
楚彧没了耐心,冷眼逼视,几乎是用吼的:“她在哪!”
瞧给急的!
洪宝德掏掏耳朵,唤来管家:“带常山世子进去。”转头对楚彧道,没了玩味,神色有些沉重,“她还在睡,长白医仙说,她太累了,身体亏损得厉害,要多休息,你别叫醒她。”
楚彧顿了一下步子,便快步去了内院,身影,有些慌促。
洪宝德叹了一声,这两人啊,一个一个不要命似的,真特么深情得让人心疼。
“嘎吱——”
一声轻响,门被推开,昏暗的黄昏色投进屋里,脚步声很轻很轻,楚彧合shàng mén,屋里有轻微的药味,半是昏黄的窗外光,半是烛火,仍有些暗淡,他走近了榻,伸手,有些轻颤地拨开床幔。
榻上,她闭着眼,在睡觉,呼吸很深,皱着眉,唇色浅浅,没有什么血色,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长发散着,铺在枕上,一枕华发。
楚彧脚下突然一软,抽干了力气般,跌坐在床头。
他知道她不好,料想过了,只是,还是这样猝不及防,剜心一样,很疼,却也矛盾地庆幸着,还好,还好她也活着,还活着。
“阿娆……”
他唤她的名字,没有发出声音,颤着手,拂过她垂下绣枕的发,青丝已尽,一头白发。
她醒来的时候,屋里很暗,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一时恍惚,也不知是何处,视线有些朦胧惺忪,很倦,似睡非睡地,恍然如梦。
“阿娆。”
她听见了楚彧的声音,只有他会这样痴痴缠缠地喊她的名字,顿时便散了睡意,转头看去,楚彧正趴在她床头,一双凉凉的眸子,是蓝色的。
她笑了笑:“楚彧。”
“嗯。”他应她。
唇色很白,脸也很白,一头白色的发,衬得更无一分血色,透着病态,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抓着他的手:“我便知道瞒不了你多久,我睡得有些昏昏沉沉,来了多久了?”
楚彧道:“很久。”目光,痴痴地盯着他,视线灼灼。
她笑:“怎么不叫醒我?”身子有些乏力,往他那边挪了挪,靠着他腿,呼吸很浅很浅。
“阿娆。”
“嗯。”
楚彧喊了她一声,然后忽然不开口了,便那样看着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