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想说什么,有些急,气息紊乱,然后一直咳嗽,抽出被萧景姒握住的手便捂住了嘴。
“咳咳咳……咳咳咳……”
“楚彧!”
萧景姒大喊了一声,睁开眼,烛火却骤然被捻灭了,屋里一片昏暗。
“你怎么了?”漆黑一片,她伸手,触到了楚彧的手背。
他躲开了她的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我没事,乖,你再睡会儿,我也累了,你陪我睡。”
萧景姒抬抬手,还是放下,说:“好。”
她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等她睡下,已是夜半过后。
楚彧起身,将宋长白召了来。
“说。”
宋长白欲言又止,狐疑不决着。
楚彧眼色骤冷:“不管她命令什么,都给我说实话。”
女帝陛下有令,报喜不报忧,报好不报患。
一双蓝色的眸,一抬一敛间,冰霜满覆,宋长白觉得他胆都要吓破了,便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坦白从宽吧:“体弱气虚,心肺衰竭,若是调养不当,身子亏损,女帝陛下可能,”暗暗打量了楚彧一眼,宋长白立刻埋下头,不敢再看,“可能活不过四十岁。”
女帝陛下刀枪不入的身子,突然变得体弱多病,还白了一头青丝,其中的缘由,不用宋长白解释,楚彧也自然知道。
冰冷的眼,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楚彧几乎是大喝出声:“那为何她的药里,只有保胎的药材?”
话里,总有隐忍不发的杀气。
遇着萧景姒的事,楚彧便极易暴怒无常。
宋长白越发小心翼翼地回话:“母体太过虚弱,胎儿营养供给不上,有早产的征兆,这时候,用不得烈性的药材,恐怕会、会伤了腹中胎儿。”
若是用药,小的恐怕会早产,不用药,大的恐怕会折寿,总之,这种选大选小的难题,宋长白做了做么多年神医,也拿不准。
这些情况,萧景姒都是知晓的,也做了抉择。
楚彧言简意赅:“开药。”稍作停顿,补充道,“以她为先。”
宋长白为难了:“可是陛下她——”
陛下说以孩子为先啊。
楚彧严词以令:“绝不能让她知道。”眼睫轻轻一抬,睃向宋长白,毫不掩饰的森冷杀气,“我要她长命百岁,若是做不到,就拿你的命来赔。”
“……”
威胁!赤条条的威胁!
宋长白觉得,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在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时候,被萧景姒抓进了宫里,然后莫名其妙成了钦南王府的御用大夫,自此,就过上了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惊险日子。
楚彧回屋的时候,萧景姒醒了,正坐在床榻上,披着一件衣裳发呆,一头雪色的发,垂在肩头,衬得小脸越发白皙,点漆的眸,泼墨色,黑得像明亮的曜石。
“怎么起来了。”
楚彧皱着眉头走过去,将她抱进被子里,捂严实了,她现在没了内丹,他得时时刻刻看着她,不能冷着。
萧景姒拉着他躺下,他摇头,说身上凉,取了屏风上的绒毯,等捂暖了,才上榻陪她躺着。
萧景姒滚进楚彧怀里,身子突然变得羸弱,软绵绵地没有力气,轻声地说:“我刚刚睡醒了,你不在屋里,你去哪了?”
楚彧回:“心疼你,睡不着觉,出去走走。”
孩子的事,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