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摇头:“不会。”他笑了笑,揉揉她被斜阳染成浅橘色的发顶,道,“我只是不大习惯。”
他一定是在安慰她,毕竟一千多岁了,还得喊她家那两只年龄搁北赢都还算是小奶猫的家伙爹爹和哥哥。
桃花都觉得有点伤自尊了,很是自责,心疼坏了:“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顿了一下,凤青说,“不过你觉得我委屈的话,可以亲亲我。”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俯身了几分,将殷红色还未褪去的唇靠近了她。
桃花只是怔忪了一下,便笑着亲了亲他的唇。
凤青浅浅地笑,眼角会微微上翘,带着夕阳落下的碎影一起轻轻颤动。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再凑近一点,声音低醇,未饮酒,却是醉人。
他说:“我还想再贪心一点。”伏在小姑娘因为羞赧而烫红了的耳垂前,凤青低低地问,携了几分温柔的缱绻,问她,“以后最喜欢的可不可以换成我?”
他一定是记下了方才楚梨花的话,那只是她儿时哄哥哥说的童言无忌罢了,他却当真了,便这样央着她,像那种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在讨好索欢,会带着一点点期待,一点点巴结。
桃花微微怔忡,伸手拂了拂他的眉眼:“青青,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的他,太清冷,太孤傲,像听茸境的寒潭里千年未融的雪,洁白无垢,却冰冷彻骨,让人不敢触及一分,也从不近人半分。
凤青微微皱了眉宇,问她:“那你喜欢吗?”
她用力点头,笑着把一双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脖子上,他被突然凉意激得颤了两下,却不躲,任她双手作怪,她笑得开心,说:“很喜欢,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都特别特别喜欢。”
凤青笑了,泼墨的眸融进了所有夕阳下的碎金,流光璀璨,美艳绝伦。
这样好看呢。
桃花看着他笑,看着他眼底的光,移不开视线。
眼前这双山水写意的眸,更鲜活,纯粹而生动,带着红尘世俗的烟火气,像是素净淡薄的水墨画里,融进了漫天星辰,明亮得煜煜生辉。
而她,手可摘星辰。
凤青环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颈间。
“桃花。”
“嗯。”
“你要一直都喜欢我。”
她笑着点头:“好啊。”
凤青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出声,声线噙了淡淡暖意。
婚期订在了五个月后,楚彧给的理由是,短期内最好的良辰吉日已经被折耳兔家的小兔崽子先挑走了,其他日子,皆不够十全十美。
对此,凤青很不满,却也只能逆来顺受,毕竟,是他拐了人家的宝贝女儿,不能太过分了。
三日后,鸣谷便带着聘礼来了大阳宫,六百六十八匹枣红汗血马拉了三百三十四车,绫罗绸缎玉石珠宝应有尽有,还有八车千金难求的稀贵药材与八车北赢妖族无人不趋之若鹜的上古典籍与妖法秘诀,大抵将整个听茸境都搬来了,就只差那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九棵梅树和千年不融的雪了,同来下聘的还有听茸境雪山的万千雪鸟,在大阳宫上方盘旋了整整三日才散去。
凤青幻身为凤,绕昭明公主殿扶风飞旋了许久,漫天青光,遮了整夜的月色,凤凰长鸣,北赢所有飞禽呼应嘶鸣。
整整一夜,都没停歇。
次日,整个妖族无人不晓,凤青妖尊与桃花公主定了姻亲,总之,那阵仗,北赢文明上下两千年,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