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二白用力拽住他的身子,他趔趄后倒,她低头这才看到雪坑里的一角。
冰棺,是冰棺,冰山一角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只血肉模糊爪子,翎羽焦黑,能隐约看到森森白骨。
是凤凰,那是凤凰骨!
流零似疯了般扑上去,趴在那冰凌之上,赤手空拳地一下一下刺入冰凌,不肖片刻,他满手血腥,指甲一根根脱落在极寒的冰棺里。
二白拉住他,大喊:“别挖了。”
他用力甩开她的手,低吼了一声,赤红着眸子把自己的五指戳进冰凌里,血水飞溅,一点一点晕开。
她看着他重击到快要断裂的十指,发了狠地抱住他的身子,使尽了力气往后拖:“流零,流零,够了,够了!别挖了!会受伤的,别挖了好不好?”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打在她肩上,嘶吼:“滚!”
他眼里,血红一片。
悲伤,绝望,木然,又空洞,像那个醉酒的晚上,他也是这样,仿若生无可恋,仿若下一刻便会随风散去。
二白摇头,怎么都不肯放手,怕一放手,她的小孔雀便回不来了,她抬眼,泪如雨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直一直喊他的名字,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撒手。
他近乎暴烈地推打她,却怎么都挣不脱,猛地抬起鲜血淋漓的手,对着她的肩……
怎么都打不下去,打不下去!
手握紧,血肉模糊的手指掐进掌心的肉里,流零殷红着眸子,咬破了唇,嗓音撕裂,几乎咆哮地喊:“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姐姐!”
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抱着头哭了:“那是我姐姐的尸体……”
原来,凤凰一族的尸骨,被凤青埋在了千丈雪山的冰凌之下。二白蹲下,一言不发,张开手,抱住他颤抖的身子,哭得歇斯底里……
连着半月,听茸境大雪。
冬盛将至,这是三年为冬的最后一次冬盛,之后,便是春日,大抵是晚雪,下得特别汹涌。
“二白。”
“二白。”
桃花叫了两声,二白都没有应她,趴在桌子上,失魂落魄般。
“二白。”桃花轻轻推了推她。
她突然抬头,神魂恍惚地看她:“嗯?”
“你怎了?魂不守舍的。”桃花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二白摇头,眸子移开,远眺窗外的大雪,答非所问,道了句:“马上要入春了。”
“入春怎么了?”桃花只觉得二白不对劲,她性子活络洒脱,极少如此悲天悯人,桃花很不放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赴汤蹈火我都帮你的。”
这傻丫头,总是这么掏心掏肺。
二白摇头:“能有什么事?”她揉揉桃花的小脸,“快入春了,我也该回族里了。”
“不走行不行?我舍不得你。”桃花眼巴巴地看她,特别特别不舍。
转眼,她在听茸境都住了快两年了,本是因族中内斗来避难的,倒舍不得走了呢。
二白还是摇头,低头叹气,自言自语似的喃了句:“再不走,就要暴露了。”
桃花问:“暴露什么?”
她垂眸默了一下,再抬头,眼里有笑,同平日玩闹嬉笑的模样一般无二,她道:“当然是暴露我的行迹啊,你不知道,百灵鸟族上下都在找我,我也该回去继承衣钵了。”
桃花耷拉着肩膀,立马蔫儿了。
除了满满,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