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说了等他吗。
她就用最笨的方法,天天来这百灵山的必经路上等。
流零目光凝了凝,浮了一层光亮,他放下杯子,绕过半张石桌,走到她跟前:“凤青将我逐出了师门,我无处可归了。”
二白仰头,眸子弯了弯:“百灵山人杰地灵,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压寨夫君,”她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脚尖抵着脚尖,笑着问,“你要不要试试?”
流零低头,便看见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他张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发抖:“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扶着肚子,轻轻地抚着,红了眼眶,却笑着:“怕你不要啊,所以打算偷偷地生,等以后落地了,你就甩都甩不掉了。”
“我何时说过不要了?”已有些怒了,他分明问过她,听茸境大婚那日她有没有去过西厢梅园。
这只鸟,居然骗他。
本来打算来个死缠烂打,听他呵斥,二白无端就心虚了,怯怯地嘟囔了句:“你从来没有说过欢喜我啊。”
说完,她就懵了。
她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幽怨地像个被抛弃了的深闺怨妇?骨气呢?脸面呢?
果然,怀孕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又没有脑子的。
二白赶紧低头,恨不得把脑袋往地上钻,不敢看对方什么表情,就听到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不欢喜你,我为何要天天给你蒸包子?”还是那样沉冷又漠然的口吻,不过多了五分怒气,“还是那种最为耗时麻烦的酒蒸包子。”
酒蒸包子,一笼得两个时辰。
曾经,少年不止一次告诫她少吃点,说是一天马不停蹄地蒸,也填不满她的胃。不过,她死性不改地大口吃包子,虽然老被嫌弃,可回想一下,锅里的包子似乎从来没有断过,她随时随地想吃,便随时随地有的吃。
当时少年说,那是他给自己蒸的。
可是,每次都还是进了她的肚子啊。
下次,他还给‘自己’蒸,还是都被她吃了。
二白抬起头,看着少年,笑了,笑着掉眼泪,哭着说:“原来,那包子是你专门给我蒸的。”
他说:“我不爱吃包子。”有些别扭地抬手拍她的背,想把声调放软,却有些不自然,“别哭了。”
二白继续掉金豆子。
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肩,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
她愣住,眼皮抖了抖,目瞪口呆,只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她屏住呼吸,滚了滚喉咙,耳边,是少年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说:“我们成亲吧。”
呆愣了好久……
二白重重点头:“好。”
流零勾了勾嘴角,又亲了亲她的眼睛。
她一边抖眼皮一边说:“不用你当压寨夫君,给你当寨主,我入赘!我倒贴!”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
一孕傻三年吗这是?
二白窘迫地把脑袋耷拉下去,听见少年低低的笑声,然后他牵住了她的手。满世界都晴空万里了,二白只觉得春风拂面,心花怒放,跟着少年的脚步,踩着他踩过的路,一起前行。
“我的肚子好像有点大,可能是一大窝。”喜上眉梢,她笑着说,“你凤凰一族后继有崽了。”
流零摇头:“不是凤凰。”他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说,“你肚子里是鸟。”
仿若挨了一记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