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蓝笑着接过喝了几口才停下, 一叹, “滋味岂止是不差,大夏天喝进几口,简直透心冰凉。我也不白得你这好东西,这位小丫头是来找你的。”她回头对正埋头喝汤的小丫头催道:“且先说正经事吧。”
那小丫头方才舍得放下汤碗,一副意犹未尽样子,不过还算知道规矩, “姐姐, 是御膳房的一位小公公让我来的, 说是看到您爹娘在小北门等您。”这么大事却先顾喝汤, 得是多馋小丫头。
六月一惊,宫里虽然每月开放一次小北门, 让宫女能有机会见家人一面。但能被卖进宫来, 能有几家宽裕的,谁舍得月月来京城走这一遭。六月家还是好的, 大兴县离京城赶车半天功夫就到,就这, 也约好了三个月一见。
他们突然提前到来, 六月甚怕家中出事。
六月匆匆道谢后回到房里拿上积攒下来的好物件, 这才急忙赶去小北门。
这小北门,其实是平日洒扫车辆出入平安门之侧面,俱是下等宫人出入之地。
等六月赶到,先到门房登记,这才能被放到夹道处与家人相见。
让她吃惊的是,除了爹娘和弟弟,竟然还有一个男子。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她弟柱子就使劲冲她摆手,小声吆喝,“姐,姐,这里,这里。姐,咱哥,这是咱哥……”小手指着那一男子重复着,很是兴奋。他知宫里规矩大,这才憋着声音。
她娘也紧赶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小声笑道:“没想到我们来吧?你哥赎身了,赶紧让你看看放心。你过得咋样?吃得饱不饱?活累不累?”
她爹和哥哥虽然不说话,但脸上笑容不断,看着六月很是高兴。
六月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拍手笑道:“这么好!前两个月不是还说再等两年,等家里赚些钱再让我哥回家?哥,你现在个子真高,我都有些认不出来。”
她进宫有七八年,与兄长一次未见,从毛头小子到翩翩青年,变化自然有些大,不过,模样和小时候多少有些像,也和娘很像,是以并不陌生。
六月哥哥栓子笑着搓搓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你也长高了,长俊了,不是小时候哭泣包了。本来想着在李员外家能吃饱穿暖,还有月例银子四季赏赐,晚两年出来也没事。谁知前一阵子你让人给咱家送了好些银子,我出来也好,多少能帮家里做点小生意。”
小柱子笑嘻嘻和他姐咬耳朵,“咱娘说让咱哥赶紧回家娶媳妇,就是后庄一户闺女,模样还行,干活知道卖力气,很不赖。”
六月娘扭着小柱子耳朵小声骂道:“就你话多,毛都没长全,还知道媳妇不赖。”
六月觉得自家哥长相斯文秀气,身材修长,很符合大盛朝审美。就算穷些,光凭长相也能哄一堆大闺女小媳妇脸红心跳。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什么时候派人给咱家送银子了?”六月这阵子是得了一些好东西,但现银可真没有。宫里就那么些月例银子,想赎她兄长难。
啥!一家子老实人愣在那里。
六月爹嘴笨,着急地只会说,“咋不是你呢,咋不是呢……”
六月娘白了相公一眼,“急啥,咱家还没花那银子,大不了还了就是。闺女,就是半个月前,有个小公公找到咱家,给了二百两银子,说是你得了宫里主子恩典,赏了好些银子和物件。你觉得银子放手里没用,就让他送到咱家去。我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