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朱易拿着自己的拜帖登门拜访,却被段府管事给婉拒了,因段老太爷吩咐过,近日拜访的帖子一律不收,客人不论贵贱,一律不见。
萧成钰只好跟着朱易进了附近一道巷子里的“南北茶社”,等着朱易的小厮出去打听消息。这地方从外面看只是个普通宅院,若没熟人引路,恐怕找不到正门,但在败家子儿们的上层圈子里还小有名气。茶社各包间僻静通幽,互相距离较远,又设计巧妙,不怕隔墙有耳,是个讨论阴谋诡计的好去处。
可见朱易这些年在京城寻花问柳经验十足,连这种鬼不繁蛆的地方都能找到。
小厮四两办事伶俐,没多久就将消息带回来:“小的找段府里相熟的下人打听,说是段五公子病了,所以不见外客。”
朱易有些诧异:“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就病了?”
四两:“确实是刚回来,但是回来之前就已经病了。小的刚在段府后门等了一会儿,见有府里下人出来,便上前悄悄塞了银子打听,”说到这里,四两眼中满含听到大八卦的激动,声音不由地压低了两分,“段府那下人说,段五公子在江湖上行走时遇到青丘狐妖勾魂了!得的是相思病!回府后进屋都是被下人从马车上抬进去的,病得连地都下不了!”
萧成钰嘴里含着的一口茶当即喷出来糊了对面的朱易一脸,也呛了自己一喉咙,一边咳一边笑着说:“狐狸精勾了魂儿?这病编得也是挺不走心。得了,人家不愿见就不见,至于上杆子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嘛!”
朱易抹了一把脸,正想发作,但转眼又想到方才城门口的理亏,忍了又忍,接过四两递上来的帕子将脸擦了,这才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萧成钰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拜访段府吗?”
萧成钰将盘子里最后一个瓜子剥完,堆在一起,又将旁边的一小堆瓜子壳拢成一小堆,顺口道:“知道,你前些日子说过要来拜访。”
朱易:“……”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他反应过来跟这个二百五说话不能兜圈子,只好直接切入正题,跟他解释清楚其中关节:“段老太爷虽然是前任首辅,在朝中影响深远,但陛下最忌党朋勾结,即便京城贵胄之间私下里盘根错节无数,可在朝中谁也不敢提一句自己是哪个党的,毕竟因党朋之争作导火索而起的庚辰国耻才过去二十多年。就算如今掌着户部临朝听政如三殿下,也不敢随意说户部是他自己麾下,更遑论殿下您还没资格听政呢就明目张胆地登门拜访前任首辅,都察院和御史台那两群愣头青可都是直愣着眼睛挑人错处,随时摩拳擦掌准备干架,到时候参您一个拉党结朋,就够您喝一壶的。”
“但拜访段五公子就不同了,他不是首辅长孙,不必继承首辅人脉,又一身白衣,无任何职务在身,不才在下虽然身子骨不够壮实,但对江湖之事身不能往,心常向之,多少了解一二,殿下您又是同样在外“云游”了数载的,趁着您的新王府开火暖灶递个拜帖相邀,正好顺理成章。”
萧成钰认真听着,并不插话。
朱易老神在在地继续道:“殿下一定在想,既然此人百无一用,为何要与他结识?”
萧成钰看了他一眼,很想告诉他,自己只是在听他说,什么也没想。
朱易毫无自觉,接着卖弄:“这就要归结在段五拜的那个师门上。帝王卧榻之侧,自然不容他人酣眠。因此江湖门派乱世而起,盛世而衰。如今太平多年,侠以武乱禁,江湖势力不时遭朝廷不动声色地打压,多数难成气候。但唯有十方阁不同,庚辰之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