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醉倒的一个个安排送回,又将还在耍酒疯的拉开搞服帖,一切处理好,已经到了深夜。
萧成钰站在正厅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厅内一片狼藉,几个太监宫女正在收拾,朱易就趴在一张桌子上流着哈喇子呼呼大睡。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见没动静,就叫了个太监,吩咐去总督府交代一声,今晚朱易就歇在王府了。
结果她话音刚落,朱易就蹭一声坐起来,红着脸大喝一声:“不行!我要回去!”接着就开始耍酒疯,嘴里嚷嚷着“我一定要回去,不然我爹会揍我”。
萧成钰一脸无语,继而发现朱易那个书童四两也四脚八叉醉趴在地上——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朱易扯着她不松手,还要嚷嚷着回家,最后没法儿,她只好亲自送他上马车回府。
深夜中天地之间一片静谧漆黑,街道上积雪深厚,偶有灯光从街道两侧的宅子里漏出。孤零零的马车在朱雀大道上行得缓慢,朱易的鬼哭狼嚎传出老远,还好是夜里,否则他这京城一枝花的脸以后就要装裤裆里了。
从夜空中俯视而下,马车行过,车顶承接无数片白絮,车辙印从近处越拉越长。
萧成钰再一次皱着眉将朱易从肩膀上扒拉下去,正准备开骂,浑身汗毛带着鸡皮疙瘩却霎时间立了起来——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西北沙漠剿匪的时候,当时若不是她躲得及时,那支沙地里窜出来的暗箭就不是□□她肩头,而是胸口。
所有念头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这一瞬,她只来得及一脚将朱易踹开,两人重重撞在车壁上,几乎同一时间,一支□□洞穿车后壁,裹挟着地狱阴风从两人之间尖锐地呼啸而过,又带着噗嗤的入肉之声消失在车帘之外。
车帘被箭羽划过留下的劲风徐徐掀开,就着车顶晃动的灯光,车辕上车夫插着微颤箭尾的后背毫无遮掩地落入车内两人的眼中。
朱易的酒被这一惊终于醒了,一瞬间他有些茫然,却在下一刻车夫倒下的瞬间脑中轰然一声炸开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