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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发酵
    深夜的汴京府衙门里灯火通明,衙门里当差的官差搬来几个火盆在四角放着,一起守在大堂里,等着府尹从被窝里爬出来。不管外面传的什么风言风语,跟他们这些小喽啰真是没一文钱干系,只要是宫里出来的,甭管得不得势,都得小心伺候着,谁也不知道明天的风会往哪儿刮。

    更何况这天子脚下,亲王遇刺不是小事,想捂也捂不住,等明日天一亮,消息必然会飞得满京城都是,到时候一个处理不甚,就不是丢乌纱帽这么简单的了。

    而且……一旁作陪的推官又瞥了一眼大堂中央摆着的三具尸体,悄悄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位爷的架势,恐怕也是不准备善了的。

    萧成钰支着下巴靠在椅子上,盯着旁边茶盏上下浮动的茶叶,手指轻轻点着扶手。刚才只顾着惊怒,此时平静下来后,总觉得之前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外面的风雪这会儿已经渐渐小了,大堂内静悄悄的,蜡烛偶尔“啪”地一声爆响。

    她心中一动,停下手里动作坐直了身子,踢了一脚旁边还在发呆的朱易,问:“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朱易扭头看她,一脸茫然:“啊?哪个人?”

    萧成钰正准备再开口,外面传来一阵凌乱匆忙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响亮。

    张昭宗一路上听着衙门里当值的人回禀,脑门上的汗出了一层又落了一层,再加上刚刚在房中一番发泄,出门的时候腿还是软的,此刻再遭惊吓,到了衙门外面下马车的时候,一脚踩空栽了个屁滚尿流。

    下人七手八脚地把他从雪窝里扶起来,重新戴好乌纱帽,整理好官服。

    张昭宗原地喘了口气儿,一脸酱色,心中仍带着点自己听错的侥幸,再一次咬着牙根问身旁人:“你亲眼看到了?确实是弩?”

    旁边人小声回道:“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绝对不会认错,确实是弩!”

    张昭宗觉得自己可以就地晕倒了,祖姥姥的,这位殿下六七年没什么动静,鬼影不见一个,现在一动静简直就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他又扶了扶自己的乌纱帽,仿佛已经预见这顶帽子从脑袋上摘走时的画面。

    但张昭宗毕竟是官场沉浮十多年的老油条,知道到了个这个时候慌张是没用的。他闭着眼睛长出一口气,松开扶着下人的手,抬了抬官服外面的腰带,如今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最紧要的是先把里面这位安抚好了打发走再说其他。

    萧成钰听到脚步声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抬头往外看,就见到外面风雪地里滚进来一个“球”,说是球,实在是这位府尹大人的肚子确实有点大得离谱,仿佛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她甚至怀疑这人站着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脚尖,但肚子虽大,却不耽搁四肢的灵活,一迭小跑进来,到了成钰跟前便行大礼参拜:“下官张昭宗,不知殿下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赎罪……”

    京都府尹掌管京师民政、赋税等政务,原本该是个二品大员,但当初皇帝在汴京建都时并没有抱着长久的打算,这京都只是个临时驻所,最初的想法是要驱逐鞑虏,收回北京,所以这汴京府衙门便只设了四品。

    只可惜口号喊了二十多年,北夏没有再南下挑衅,大燕百姓也乐得安逸,渐渐地连口号也不喊了,而汴京府尹就这样不尴不尬地保留着个四品衔,但级别虽小,实权却不小。

    萧成钰没有被捧人臭脚的癖好,待张昭宗行礼起身之后,直接单刀直入:“想必张府尊已经在路上了解过事情缘由了,”她坐着没动,抬了抬下巴,“这三个死人本王已经给你放这了,该怎么查,该和谁查,往哪个方向去查,我想府尊大人该比本王更了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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