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片刻,吩咐道:“不回王府了,去宫里,快点。”
越接近宫城,她越是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抵达宫城外,她掀开车帘就看到朱易往这边快步走来,不及马车挺稳,朱易便已经开口,难得地一脸正色地说:“宫里出事了,快跟我进去!”
虽然提前已经有了猜测,但当猜测被证实,她一颗心还是沉了沉,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皇后的反常,直觉是她亲娘的搞事情,当即随着他往里去,边走边问:“什么事,你说清楚!”
朱易顿了下,“你进去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闷头快步往里去,一路上静悄悄,一直到了大庆殿外,成钰终于觉出不对,突然止住步子,扭头看向朱易:“大庆殿周围为什么没有守卫和巡防?”
朱易没有看她,目光闪了闪,道:“大庆殿外已经空了,今夜之后,殿前司大约也要面临一场清洗了……”
话音落下,成钰在大庆殿外止步,已经能听到殿内皇后孤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一阵阵回荡:“……你不待见钰儿,只是因为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只因他的身体里流着慕容氏的血,你见不得任何和我有关的东西,即便那个儿子是你的种!即便他的身体里也同样流着萧氏的血!”
“二十二年了——萧政——这二十二年来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珩儿乌青的小脸,你日日寻欢,难道从来不做噩梦吗!”
哗啦一阵瓷器碎裂之后,是皇帝气急败坏的声音:“住口!给朕住口!闵绍呢!将皇后拖下去——”
今夜这步棋皇后已经筹划多时,闵绍被撤职,眼下整个殿前司随着两院之外的其他大臣离去之后再无踪影,任凭皇后将郑氏罪名一一历数,二十名家臣死士堵住前后殿门,务必让两院大臣听清郑氏罪名。
皇后自然没有住口,她一阵嘲讽大笑:“你将那个没出生的贱种算在我头上,将郑氏的死也算在我头上,伪装出一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模样来掩饰你本质里的懦弱无能,又将你自己无能导致的悲剧变本加厉地再算在我们母子头上!好!好啊!今天我就是要让你的臣下看清你虚伪的嘴脸,看看他们供奉的这个圣人是一个怎样懦弱奸诈的小人!这个皇后我早不想当了,你不是也早就想废了我吗?行啊——用不着你那些女人们出头,今日我便送你一个理由,逼宫未遂,多直白,文武大臣都看着呢!你最好将我给你生的那个儿子也废为庶人!杀了更好!免得他留下来整日提醒着今日你在我手中窝囊地受了这般奇耻大辱!”
朱易心头紧了紧,往旁边看了一眼,见成钰只是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半张脸落在阴影中,看不清情绪,心中愈发忐忑。
“你放心——你不用怕我哥哥,他的无能不比你少一分,二十五年来被你打压架空到今日,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顶着一个总督的头衔却只是管着几艘破船,就算你今日以谋反之罪剐了我,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只是龟缩东海不敢动弹一分!要造反他早在二十五年前就自立为王了,还用等到你们萧家来捡剩下的?”
殿内沉默片刻,皇帝疲惫地说:“慕容沛,你闹这一出到底想要怎样?”
“我想要怎样?”皇后冷冷一笑,“我倒是要问问陛下想要怎样?我难道要眼睁睁等着第二个儿子也被人害死之后再做二十年噩梦吗?郑氏那个贱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陛下比我明白,不是我干的别想往我身上泼粪水,但是该偿命的人若不偿命他只会欲壑难填……”
郑贵妃的尖叫突然响起:“皇上!冤枉啊——我父亲是冤枉的!他怎么会去杀七殿下,都是这些奴婢们胡乱攀咬,求陛下明察——”
皇后阴测测道:“陛下确实该明察,刚被处死的两个军器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