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钰手上缠着马缰,伸手安抚躁动的坐骑。这匹黑马脾气不好,这段时间经常被主人赶着跑到这里一站一个时辰,自觉屈了自己的大才,时不时就要甩一下马脸色。
这一个多月以来,成钰来过南苑数次,开始还试图跟禁卫队长交涉,但那人果然是闵绍的得力手下,铁面无私又臭又硬,交涉无果之后,十天前她派无方潜入,想要给皇后带句话。结果无方还没接近后院卧房就被巡防卫发现,后来虽然逃脱了,却闹出了一番大动静,结果近几日行宫的巡防更严密了。
皇后那晚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将手伸到殿前司,虽然只是暂时撤离,但其行事也当真称得上嚣张。但成钰不明白的是,帝后整日水火不容,她那位父皇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废后?
若说是为了全皇家颜面虽然也说得过去,但是如今这般圈禁南苑派这么多兵日夜守着禁止进出,就有些不知所谓了,皇后难道还能插翅飞了不成?随着时间推移,她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皇帝到底是在防谁?
成钰叹了口气,知道今日仍旧进不去,安抚无方:“不能怪你,是我太过鲁莽,打草惊蛇了。”
她又看了那座行宫一眼,一扯缰绳说:“回吧。”
进城门时无方突然降下马速回头望了一眼,此事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马上就要关城门了,门洞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一抽马鞭,紧紧跟上前面的殿下。
接下来几日,成钰窝在府上看书,虽然她明里说国子监没什么事儿,去了是白费时间,其实心里明白,自己不过是在躲人而已,毕竟看书在哪里不是个看?
但太久不去也不是个事儿,挣扎数日,等清明一场春雨后,为了不被人弹劾,只能撑着脸准备去点个卯就走。
这日是个大晴天,她刚到值房,就有助教来回禀四门馆的校场上打起来了。
萧成钰在国子监的值房是单独设立的,外间有主薄当值,这种事情本来掌印就能去解决,但是来禀告的助教是新来的,直接找来了成钰的值房。
听了事情原委后,主薄立马就火了,拉下脸训斥道:“这种小事儿怎么禀告到这儿来了?教习不在还有掌印,掌印上面还有监丞呢,屁大的事情也值得惊动殿下吗?”
四门馆的助教只有正八品,比正七品的主薄低了一大截,又是个新来的,颇年轻,一听教训,几乎哭出来,连声告罪准备退出去。
若下面人没有犯原则性错误,成钰一般不喜欢太过苛刻,听到主薄出声训斥时便起身绕过屏风,见那人已经弓腰走到门口,便将他叫了回来。
助教忙回来跪地行礼,成钰摆摆手说:“带路吧,路上边走边详细说。”
快到校场时,助教也将前因后果讲完,成钰肚子里腹诽一句一群中二的纨绔傻逼,表面上却仍旧绷着一张脸。
事情起因是今日四门馆的骑射教习没来,纨绔们便在助教的带领下自行训练,其实只是玩耍。结果广文馆两个最近正在紧张备考的寒门学生不好好学习却脑子抽风跑到四门馆的校场,因马上就是大考,广文馆里只授进士科,没有骑射,那两个寒门学子在旁边看着一群纨绔射箭,发现那群纨绔的水平简直差破天际。
一个学子没忍住,多嘴嘲讽了几句,大致就是空有全国最高学府的资源和能给自己余荫的爹,却是都是一群草包肚子葫芦脑袋,连个箭都射不好,一个个都是绣花枕头像拿针线的娘儿们。那学子的话音不小,正好让人听见了,于是就有纨绔不乐意,回了几句话,大致意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