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因摇头：“那晚宫里发生的事情祖父心中有些猜测，而且我不是跟踪，只是无意看到过你和你的侍卫在那里停留，我想，你应该是想进去的。”
成钰脸色略和缓，对他的提议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道：“无方去过一次，差点就被抓了，外面巡防严密，里面守卫也谨慎，十步一岗，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发现。”
段时因说：“上次与你的那个侍卫交手，外家功夫是不差，但隐匿藏踪的能力和外面的江湖门派还是有些差别。”
这语气中隐隐带出的那点持才傲物的自信惹得成钰不由地弯了弯唇角，她走在前面，背对着段时因，压下嘴角的一丝弧度，努力正色说：“这件事太危险，再说吧。”
回到二楼，锅炉和菜品已经上好，孙主薄将三人面前的瓷碗中盛好调味的酱汁，见他们回来，忙笑着说：“两位若再不回来，下官就要先将自己的舌头嚼一嚼吞下去解馋，面对这一桌美味只能闻不能吃，当真是一大酷刑啊！”
成钰笑着落座，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削得薄如蝉翼的兔肉在汤锅里涮了涮，蘸了点酱放进嘴里，点了点头，说：“味香肉滑，确实美味，孙主薄不用客气，这‘拨霞供’的吃法就是要三五好友围一桌共进，没那么多身份差别，若你一味地客气，岂不是辜负了古人做这道菜的意境？”
孙主薄这个吃货的眼睛已经快要瞪出来了，就差把哈喇子留下来，闻言拿起筷子，一张圆脸笑呵呵地说：“殿下说的是，那下官就不客气了。”
段时因没有动筷，扭头看着萧成钰垂头吃东西的侧脸，她不像女孩子一样秀气地小口进食，却也没有对面孙主薄那样如一般男子的粗鲁。她吃东西的速度不慢，却无形中带着贵族子弟的矜持，握著夹菜都有皇家贵胄的章法。
她的脸比初见时白皙了不少，多了些秀少了点俊，但他若非事先知道，还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毕竟京城里孱弱的公子哥不少，比她更秀气的也不在少数，更重要的是气质和言谈举止，一点也不像女孩子。
她之前一直在哪儿待着，根据他如今已经知道的情况已经大致可以猜到，以段家的人脉势力，和她现在不自觉对他不设防的态度，他自然可以查到更多，但他并不想去做，只因他在意的只是她这个人而已，可能她自己也没发现，自从重逢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与其他人想比，还真是反常。
成钰感受着侧面的视线，攥了攥筷子，忍了忍才没有一巴掌拍桌子上，她头也不抬，用只有段时因能听到的声音冷冷说：“看什么看，吃你的饭吧！”
段时因收回目光，拿起筷子涮了一片嫩羔羊肉，趁孙主薄闷头大吃，方向一转，放到了旁边的碗里，见她顿住筷子扭头看过来，他便对她浅浅地弯了弯眼睛，随即回头给自己烫了一片肉，放到嘴里慢慢嚼了咽下。
成钰看着碗里的肉，迟疑了一下，夹起蘸了点酱送到嘴边，又扭头看了他一眼，才垂眸低头将那片肉吃下去。
……
想要进南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前不久无方进去打草惊蛇了一次，最近防守更加严密。但萧成钰了解，每月最后一天，是禁军交接换防的时候。南苑的禁军吃住均在城南，日夜巡防，即便有轮班，却耐不住人的惰性，这里毕竟不是皇宫内苑，只是一个被圈禁的皇后，时间一久必然要懈怠，闵绍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会每月从城内抽调人手过来替换，而换防后的第一晚总会有些懈怠。
三月最后一天傍晚，萧成钰跟着段时因出了城便没有再回去，等入夜之后，两人在南苑外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