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黑脸从驿站主事值房里出来,趁着夜色让人牵了喂过草料的马,出了驿站往东北方向而去。
驿站后院客房外,一个近卫抬手敲门,听到里面首肯才推门而入。
无方守在房内一角,成钰坐在桌旁,直接开口问:“发现了什么不妥?”
赵秀秀那天说的话实在有点惹人怀疑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所以从昨日快进山东地界开始,成钰便让无方安排近卫每晚在住宿地周围排班巡查。
成钰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自己在任区内做了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朝廷派了钦差来查,她肯定是要提前了解钦差的行动和位置,做到知己知彼,不管犯法与否,都没坏处,若是当真干了坏事,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应付钦差,或者收买或者拉拢,若两者都不可行,能糊弄就糊弄,把人哄好了弄走就成。
她安排近卫巡查周围,一方面是保证自身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知己知彼,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近卫闻言道:“回殿下,属下在巡视马厩时发现,在我们一行到达驿站之前,也来了一个人,马槽里的草是新添的,来的时间恐怕也就一刻钟之前,应该与咱们是前后脚,只是那人方才又骑马离开了,不知这算不算不妥。”
成钰挑眉,“往哪个方向去的?”
近卫:“东北方。”
成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近卫离开之后,成钰安静下来思考,几个月相处下来成钰也发现了,无方不是多话之人,甚至有点闷,带着点可爱的耿直,她若不开口,他不会主动问问题,是个执行力超强的好属下,但这种需要动脑的事情几乎与他绝缘,是以她也没有去与他商量主意。
没多久,主事亲自端了饭菜进来,摆好碗筷后笑着说:“热水小的吩咐了厨房正在烧着,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成钰拿起筷子,“没什么了,你去忙吧。”
主事笑道:“那行,大人若有吩咐,可派人去叫小的,”顿了一下,他又说,“对了,这两日邢阳城里有庙会,大人若不急着赶路,可进城看个热闹,县城里两个歌舞坊要斗魁,可是一年难得一见呢!”
“斗魁?这小地方还有歌舞坊?”
主事见这位大人敢兴趣,觉得有戏,立马顺杆子往上爬,“就是两个歌舞坊里分别出歌姬,琴棋书画比拼一番,选出个花魁来,听说今年的斗魁大赛明府大人也会去点评,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事!”
成钰一脸感兴趣,“行,若有时间我就去看看。”
主事见事情办成,又客套两句后正欲转身离开,成钰又突然漫不经心地问道:“今晚还有其他人也来驿站借宿吗?”
主事立马回:“没,只有大人这一拨来。”
成钰夹起菜吃一口,随意道:“知道了,你去吧。”
等主事离开,成钰吩咐无方将九金叫来,三人在房中一番筹划之后,其余两人各自回屋。饭后洗澡睡觉,当晚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第二日一早九金来敲门,没多久又离开,只是出门的九金看起来比原来瘦了点,有几分不和谐。
清早,二十多匹马被牵到门口,一行人出门上马,经主事指点,往邢阳县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