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站起身来,仰望着熊熊燃烧的桃树王,他不知道在这浓烟与大火之间,傻儿是否还活着。
“大家,帮忙救救火,傻儿可能还在上面呢。”
林归不会放过任何一线生机,他苦苦哀求围观的村民,希望大家能够帮忙一同救火。
“求求大家了,帮忙救救火吧。”
桃芷君也赶到了,她眼角含泪,直接跪在众人面前,哀求大家帮忙救火。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们的请求,人群之间,反而响起了一阵风凉话。
“溪水都干了,哪里来的水救火呀。”
“这么大的火,就算有水,也不一定灭得了呀。”
“树都烧了一大半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活人在上面呀。”
“其实吧,我也早就看这颗树不顺眼了,这颗树上的桃子,我可是一个都没能吃到呢。”
“反正大家都吃不到,这样正好,公平了。”
这里面,有人说的也确是事实,这么大一棵树,如此凶猛的烈火,就算把整条小溪的水搬来,也不一定能灭得了这熊熊大火。
这些道理,林归何尝不懂,只是他心有不甘,或许傻儿就在上面呢,或许傻儿正在痛苦地挣扎呢?
“别求他们了,”林归将桃芷君扶起。
“林归哥哥,如果傻儿真的还在上面,那。”桃芷君偎依在林归身旁,梨花带雨,抽泣不断。
“傻儿他傻人有傻福,我想,他可能已经离开了吧。”
林归的双眼,折射出火光一般的血红,他扶着桃芷君,双眼却始终盯着燃烧的树冠,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他说的离开,有两重意思,一是傻儿在桃麻子放火之前,就已经下树了,二是,傻儿去了另一个世界,他终于可以结束自己的噩梦了。
“真的吗?”
桃芷君忧郁的眼神里迸出希望的火花,很明显,她只明白了离开的第一个意思。
“哈哈哈,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桃麻子忽然站在了桃树王下面,他仰头展开双臂,不停地在原地转圈,犹如一个在火光中起舞的疯子。
“哈哈哈,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桃麻子一边狂笑,一边重复着这一句话,像是疯了一样。
就在这时,一道细长的水流,从熊熊燃烧的树冠上落下,正中桃麻子的嘴巴。
桃麻子立即发出一声惨叫,不停在地上打滚,他口中涌出一道血水,嘴里还冒着热气,想必那道细长的水流,经过大火的重重加热,早已滚烫无比。
“傻儿?”
林归双目圆睁,一脸惊奇地盯着水流消失的地方。
黑色的灰烬,在空中盘旋漫舞,像是一场黑色的大雪,铺天盖地,落在林归的头发上,落在他的眼睫毛上。
哗啦啦。
一道黑影忽然从树冠上方掉落,起初,林归以为是傻儿掉下来了,但是他错了,掉下来的东西,是一团会飞的黑气。
那团黑气似乎拥有生命一般,夹带着万片血红的桃花瓣,不停地翻滚而下,宛如一条巨蟒。
黑气从火光中落下后,径直朝最近的桃麻子扑去,桃麻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那团黑气死死缠住。
紧接着,桃麻子被黑气揪起,随着黑烟在空中四处乱窜,时而撞在地上,溅起一阵泥屑,时而又撞在燃烧的树上,惊起一阵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