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偷告诉盛玉成,荫宅有俞鑫法的亲娘骨骸!当然,更是带来的一批十几岁同学大都是住在附近,听过这块尼姑阴宅许多令人吓唬的事儿,开始热血膨胀,来到面前再让俞鑫法一拦,勇气都稀松了,哄地下四散逃开。
盛玉成坚持不退,头上让俞鑫法敲了不少毛粟子,痛了好几天。
公厕案出来那阵子,盛玉成游魂似的来到荫宅前,他想不通,苦苦地面对这块充满奇异的石窟,难道是上次自己的行为,惹祸这群孤魂苦鬼遣责遭难的。俞鑫法正好荷锄过来,侧身对他道:“小子,有事别胆小,无事别胆大,你啊,就是个冲头!”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这个,盛玉成并不承认,说他冲头,头是他,站在前面,冲态明摆的了。其实,盛玉成自己外表从来不冲,相反,却给人影响是驽钝:说话磕磕巴巴的,语速迟缓多拖音,有时词到嘴边会倒不出,这样脸自然赧红,给人股老实相。不过,盛玉成内心不认同,常常有许多奇思异想出来,如同煮滚沸水搅动得不安份!知子莫如父,拿他石匠老爸的话闷葫芦鬼肚肠不是块成材的料!石匠所谓的成材,是眼中能有纹有眼可以随心凿槽的石头。老头子一辈子眼中只有转圈榨汁的石磨。他没有固定的单位,却忙得很,由街道劳务队派工出去,话很少,这点遗传给盛玉成,包括坚而不舍琢凿作业的耐心。但石匠明显对这个长子无信心传教手艺,盛玉成并不遗憾,他根本不看好所谓几代沿袭的工夫,觉得如果一生象祖、父辈样,厘寸间敲凿把光阴消耗,无非让家重新转圈子,这样的人生有追求吗?
当厕所案出来,石匠父亲更对他失望,仿佛这纯粹悬疑的事儿印证儿子是祸崇。盛玉成如此对老爸说,你儿子没有上山下乡,而是正儿八经地进厂挣钱!
啊呸!老爸吐了口浓痰,驼起那只装锤凿工具的布袋跨门出去,在门槛外回头交代,此事没完,我的脸……他是朝对面公厕噘了噘花白短茬胡须的下巴。
气一直憋闷,盛玉成想要做件真正有价值的事,以改变目前满脑袋的肮脏晦霾。
新来的厂长何力伟任职第一天让他带来希望,有种预感,盛玉成认为可以行动了!
就在这天,就在三人坐在的城墙边,他指指瑰丽晚霞映照下微风摇曳玫瑰花田间那幢尼姑荫宅道:“我们从这里起步!”
‘’你说什么?”谢家华听不明白,朝他扔了块泥,干燥的灰扬起,何力伟眼睛眯住,他也糊涂,揉着问:“什么起步?”
“新厂长,你唤我们来说来讲去是不是要志同道合,这点刚才已经都亮了心坎,但我们需要的是做事,如何把眼下不死不活的竹器厂搞火搞好,搞出大作为”盛玉成道。
“这能实现么,你总不安耽,身背上的案子没完,又算计尼姑荫宅?动地方的风水……”谢家华在旁点穿。
何力成没有责怪,他仿佛让渐渐下沉的夕阳余辉吸引,尼姑荫宅洒满金色,难道此中有文章?催促盛玉成,“你说个明白。”
“现在我们的竹器厂只做蒸笼,毛竹都是计划内审批来的,量小件儿少,三十多个人忙上忙下一个月还只是勉强糊口。但我看到,完全可以利用竹的边脚料,做工艺品,这样不仅变废为宝,说不定还能闯出条路,挤进广交会。”
谢家华失声哈哈,过来摸盛玉成额头:“你啊,异想天开!广交会街道小厂能进得么?恐怕做梦都不会沾上。”
何力成眼睛却变得水汪汪的,他站了起来,很豪气地讲道:“事在人为,我想盛玉成肯定有好点子。”
“是的,我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