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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玉成总监》正文 第19章 三老默坐
    他此时的心神既似清醒又忐忑,这种无端的不安如何出来?何力伟找不着,只是长久翻来覆去安歇不稳。

    隔壁房内父亲在轻咳,听见母亲开灯打水的声音,这一举动竟訇然解开,父亲工伤那天的晚上,自己在农场夜宿就是这种感觉。那么现在为何?从哪儿来的,渐渐坦然了,困意上来,朦胧睡去。

    但还是醒得很早,天未亮翻身起来,煮好泡饭匆匆划完就往厂里跑。香料厂要求竹编工艺包装篮订单交货时间紧,新产品不熟悉,几个青工在边学习边制作。同时蒸笼生产量又不能减,为不耽误,他与大家商量最近半个月提前上班,每天六点半开工,员工们积极性很高,自觉响应不少六时来了。何力伟更依身作则五时到厂。

    今天进来,工场却出奇冷清,但黄老里屋灯亮着,淡淡的光泽透出,竟夹有浓洌的烟味。他不由疑惑,从不吸烟的老人,怎么清晨吐起氤氲?嗅觉中好像还不止一支,从伴有轻咳中,东郭淦、彭梧叔也在其中,难道昨晚没有离开,一个通宵?

    何力伟推门进去,见三个人团坐桌旁,地底下扔着不少烟蒂,房间烟雾迷漫。他们都未抬眼,只是相互呆呆怔视,没有任何表示,连眼皮都未抬。何力伟上去开窗户,风猛地刮进,扬起的灰尘回旋室内,也吹动他们的衣衫,寒意生起,黄老终于口吻怨怼何力伟:“你能不能不来打扰!出去,让我们安耽会儿。”

    何力伟怕老人们出事,关切道:“黄老厂长,东郭师傅,彭梧叔,你们别太累,不能通宵不休息的。”

    黄老烦厌:“你啰嗦什么,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安静,出去,这是对你的要求。”

    “平时你们不抽烟,今儿个怎么会吸得那么凶,这样是不好的,要犯病的。”

    东郭淦此时抬起眼皮,何力伟感到眉宇间含有忧慽,神色凝重,回看彭梧叔,脸上的绉纹刀刻僵硬,嘴微微哆嗦,黄老粗鼻呼呼,胸襟在伏的。何力伟思忖,是不是他们谈到触心的往事,互相间不相容出现偏执。他不忍再看回身外出,到街头上买了烧饼油条豆浆端进放在桌上,可是三老没碰,不过烟已灭火,天始转亮,何力伟熄灯关好窗户离开。

    六时不到盛玉成,谢家华先后进厂,他们同样发现里屋黄老三人,包括接连上班的员工,何力伟用手势阻止,但哑奎嗓门大,哇哇叫嚷师傅们肯定又熬夜工作,我们赶紧做。林秀补充,今天是九月十日,离香料厂最后一批交货期只有5天,快动手。加油!加油两字谢家华凑说的,还捏紧个拳高高举起,让莲娣大妈喷了句,干自己活去!

    工场内有只广播喇叭,比家家户户小扁盒大一倍,音量响亮,这是当年普遍安装的有线广播,以政治宣教,学习运动、新闻报导当然少不了播放红色文艺音乐和节目。现在喇叭是在高唱歌颂伟大领袖的《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bj有个金太阳》等大家熟悉的歌曲,在激昂音乐节奏中竹器厂工人热火朝欢快地干着活儿,歌曲一轮轮的转放,崔林秀抬头挥汗时瞧瞧喇叭,自言自语,怎么今天反反复复唱,广播站不会是忘记换唱片了。哑奎手在弯竹装了个怪脸一使劲,竹嘣声迸裂,不料此时,广播喇叭不响了,好久好久,大家都抬头朝上看。

    粗工阿牛是新进来的劳教释放分子,全名邬大牛。别意会名与人符,实际大牛个子瘦小,只是两只眼睛像牛乌珠般大,脾气火爆,三二句不对就会挥臂打架,经常青菸满脸,为此常进局子,前年闹大被关押教养。阿牛家只有个母亲,长年生黄胖病,就是肝炎,靠阿牛纺器厂当杂工生活,阿牛犯事后,成为街道救济户,阿牛释放,原单位不要了,只好就地安排竹器厂。阿牛对歌曲偏爱,平时会常跟着哼,现在突然喇叭失声,他凶狠狠朝哑奎瞪眼嘴里正要骂。广播喇叭熟悉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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