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再在品种、规格、质量、单价、交货期限、结算方式等规范细化签订正式卖买合同。”谢家华竟口齿伶俐地把这些复杂词语语流利表达出来。
盛玉成追问:“意向合同与正式合同是不是一回事?”这话让谢家华呆住,他没有如此深思过,即朝梁先生看。梁燔生舒展眉头带有长辈的口吻说道:“怎么会一样,一个是意向,表示仅是双方有合作的想法,不算正式成交,因为具体许多细节,必须都仔细落实后才签订正式合同的。但这种意向是卖买双方诚信的表示,是种前期的信誉行为。
太复杂了,盛玉成思路开始急速飞翔,不过,他记住意向与正式的区别,因为有变数在内,可以一试。此时,梁先生又从公文包里取出意向合同文本,递给盛玉成看,盛玉成面对铅字密麻的格式中文繁体字,不敢马虎,他对梁先生道:“不好意思,是不是能让我们与厂里联系下,明天再签。”
梁先生很干脆:“好啊,应该的,只是你们需要我公司证明在广州有事,那么是不是先在空白合同上签个名字,这样便于我写个证明作根据。”
盛玉成吃不准,思想激烈斗争。梁先生转向谢家华,“小谢,你签好了,是我们帮你们的事,还得担份责任哩!”说着把钢笔递上。
谢家华心砰砰跳,见盛玉成没有阻拦,他大着胆在空白合同一拦中签上自己大名。梁先生再递给盛玉成。盛玉成已考虑好底线,认为是件卖买事,厂里定的方向就是要发展竹编工艺器具的产品,产品就得有销路,那么这预定的意向没什么不可,再说他明天能让带我们进广交会,这是难得机遇,能放弃吗?梁先生还要为他们开证明,过了期限逗留广州有了保证,就此他提笔也签了名。
谢家华又再三讲,拜托梁先生带口信给在香港的父母亲。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现在不能苛求七十年代中期不到20岁的年轻人,经济交往尚一片空白,他们需要在不断摔跤中积累经验,逐渐成熟起来。
次日起来,竟见多日的阴雨一扫而光,红日正在东方冉冉升起,映红城市上空,潮湿的楼房屋宇全披上层金色彩霞,盛玉成和谢家华精神为之一振。两人兴冲冲赶到广交会展的广场前,发觉已经迟了,外围站满密集的人群,民警在几个道口忙着维持秩序。他只得左挤右挨穿插,在众多詈怨声中强硬向前面直到拦绳边站立。遥远望去,只见承办会展的中苏大厦上首悬有巨大的国微,下垂醒目横幅,《中国进出口商品(秋季)交易会》几个端壮大字在阳光下断熠熠生辉。两旁台阶摆满鲜花,四周红旗招展,广场正中竖立的旗杆上,五星红旗在蔚兰的天空下高高扬起。外延是孤园型簇涌各种颜色和图案的世界各国国旗,有鼓乐队在吹奏迎宾曲,空旷的广场不时有一辆辆洁白的大巴车缓缓驶进,停靠后下来不同肤色的外国客人,胸前醒目的代表证,说说笑笑散漫地朝大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