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书”的汉子既然知道这是使君的女儿,自然不敢再堵着,派人将羲拉回来,任这队人离去了。
待最后一骑,取了被打落在地上的马鞭离去后,众人将散落一地的竹简拾捡在一处,找了几块散碎的木板拼凑一番,摞了竹简,再给牛腿上了药,背负着昏迷不醒的鹿鸣,拥挤在一起,才要进城,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羲见到方才那个英气女子又来了,而且下马后直奔鹿鸣而来,不知她要干什么,便护在鹿鸣身前,虎视眈眈的望着女子。
王姬在羲面前停下,拿出一个瓶子,递给她,说道:“这是活血生肌膏,涂抹在伤处,自可痊愈。”
羲皱眉看了一眼,接了过来。鹿鸣背部那条伤痕实在吓人,如果刚才摸的药有一丝效果,她都不会拿这些人的东西,事实是,汉子等人摸得药,完全无效,止血都止不住。
王姬给药后,便反身离去了。
待羲给鹿鸣摸了“活血生肌膏”,喊了几声没动静,汉子重新背负起后,招呼众人进了城。
没人知道,一直昏迷不醒,左喊右喊也没一丝动静的鹿鸣,其实一直是有意识的,是清醒的。
他从被抽下车,掉在地上撞了脑袋迷糊了一阵,之后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他不敢醒来。
刚才的那一幕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他知道,只要他“醒过来”,那一幕肯定还会出现,因为像之前一样,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只要他睁眼,便看不见眼前的东西,那便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他便这样一路“昏迷”着,直到感觉到了一处院子,被安顿下来,他才真真正正的“昏迷”了——实在是精神疲惫至极,睡着了。
鹿鸣睡得并不好,他做了个噩梦,“实在是个大大的噩梦。”
他竟然梦到,他读书了。
“这实在是晦气至极。”在梦里,他如此想。
前文就说过,鹿鸣有三大“不能忍之事”:
第一,便是有人骂“儿子是个孬种”,这是涉及到娘亲的大事,万万不能忍;
第二,便是有人提起“拿杈杆掉沟里”这件糗到姥姥家的事;
第三,便是“读书”。而这一件因为与娘亲的期望大相违背,则是唯一一件“不能忍但只能忍”的事情,但也仅限于娘亲给的那本“破书”,别的书,除非像夫子一样讲里面的故事听,否则那也是一个字也不愿意读的。
所以读书十年,如今他能记着的,除了那些小时候零零散散记下的句子段落,便只有那本娘亲故人的“破书”了,也是唯一一本翻来覆去,背熟了八遍,才全部记下的书。
而今天,他梦到的,竟然就是这本“破书”里面的内容。
但是,跟往日不同的是,这本书的一些文字的排列发生了变化,以前一句完整的话都读不通读不懂的书,竟然出现了一两句“通顺”的话,虽然还是很不懂,但能读通了。
而这一两句话里面的字,则是书里最简单易懂的一些字,如今换了个顺序,意思便完全不同了。
第一句:“耳聪之术,收发其心,念通则达;初始者,无碍可闻听1千丈,每通一穴,可增2千丈,大成者,可闻千里。”
第二句:“目明之术,收发亦按本心,意到即现;初始者,无碍可远观1千丈,每通一大穴,可增2万丈,大成者,可窥千里。”
只有这两句,再无多的话。
鹿鸣正要凝神细看,脑袋里面一股刺痛,人便从梦中惊醒过来,耳里只听见身旁传来一声“你醒了”的声音,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