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扯了鹿鸣,离开院门,走到一处大树下面,才撒了手,但人却站在鹿鸣身前,挡着他回去的路。
鹿鸣讪笑着望着羲,才说了句“你说罢”,等着听羲的答话,便见到眼前的人儿眼眶红红的,抽泣着鼻子,竟是要哭了。
鹿鸣这一瞬间,忘了那个雨夜,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只想到那一天凌晨坐着牛车,看护了他一路的羲。
那时的羲见他冷了便盖衣服,见他渴了便喂水喝,见他饿了便将她自己仅有的干粮拿给他吃。
甚至于见他病情加重,更是将她父亲留给她的“救命丹”给了他,当他被赵珺一鞭子抽到在地,是她站了出来。
当他尝试“耳聪目明之术”,以至于反复昏迷的时候,是她一直守在身边,当他醒转后,只想着看美人的时候,她已经在他声旁累的睡着了。
这些事情,鹿鸣能忘了吗?不能。这都是他最深处的记忆。
当这些记忆被“眼前一副“娇弱无助欲泪”模样的羲勾起来后,鹿鸣自己心下一痛,眼圈也红了。
于是他低着声问道:“这几日你过的可好么?”
但羲并不答他,只听她说:“你为什么不理我,不睬我,不跟我说话?”
又说道:“可是因为入了职,就不跟我玩了么?”这话一说完,眼泪便垂下来了,哽咽道:“可我总也会入职的。”说完抹着泪,就向院子跑去。
鹿鸣见了一着急,就想去拉她,只觉得手中一团滑腻,却是拉着手了。
这时倒也顾不得这些,鹿鸣急忙说道:“并没有不理你不睬你,只是这几日新入职,亭长千叮咛万嘱咐,不可给检官留下坏印象,所以每日十分用心,回来后累得很,便没有找你说话。”
羲不哭了,脸上挂着泪珠,红着脸,说道:“快放手,像什么样子。”
鹿鸣见她这样轻易原谅了自己的谎言,心下十分愧疚,便又说道:“这样吧,你不是想当值吗,你跟我说,你想去哪里当值,我必然想办法叫你入职。”
说完才想起曾经在车上冒雨读书、彻夜读书的那一幕,又想着“总归只是偷几本书,能有多大厉害”,便说道:“我知道你素日喜爱读书,不如我去告诉亭长一声,让他也让你进了检书处,那里有读不完的书,可够你看一辈子的。”
羲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就想点头答应,因为这本就是此次来县城的第一目的,鹿鸣的提议倒正是称心如意,但是又想到“以后犯了事,定会牵连了他”,便又不想答应。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看的鹿鸣眼花缭乱。
鹿鸣大约知道她的担心,便凑到她耳边说道:“我认得里面一个人,只要使了钱币,让他私下允你入职,便可大功告成。”
这一靠近,鹿鸣那股男子气息便涌入了羲的脖颈,直叫她心下大乱,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也忘了答应没答应,就被他扯到树后去了,这才回神。
“怎么了?”羲望着近在咫尺的鹿鸣,轻声说道。
鹿鸣回道:“亭长回来了。”趴在树后,向外窥探。
羲实在搞不懂“亭长回来,有什么好怕的”,但也不问,凑在鹿鸣跟前,向外看去,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亭长的身影,便问道:“亭长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就见鹿鸣指着远处酒摊上,正在喝酒的两个人。
羲更奇怪了:“这样远,只能看见两个人影,如何看得清是谁呢?”
听了这话,鹿鸣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在和羲说悄悄话,便暗自留心周围,下意识运用了“耳聪目明之术”,听见那两人说到县府什么的,其中一人又叫另一人鹿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