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鸣心底阴暗的小角落,是这样觉得的:“这两人如此鬼鬼祟祟不能见人,这钱财想必也是不义之财,我且支取一点,就当是替天行道了。”
鹿椿和那兄长显然并不知道,他们用喝酒掩饰,然后低声交流的事情,竟然被人偷听了去,还将目光打在了与这事相关的财货身上。
羲原本也不知道,但是等看着鹿椿回了院子,然后鹿鸣拉着她尾随而入,跑到鹿椿对门的一个房间,偷偷摸摸向鹿椿屋子里张望的时候,她便也知道了,所谓的钱币有着落,竟然是要“偷窃亭长”。
在羲心里,偷窃自然是深以为耻的,便凑在鹿鸣耳朵旁说道:“我们不要偷亭长的钱币好不好?”
鹿鸣被这女子气息从耳朵灌进心里,直觉得心跳加速,血气沸腾,然后脸便涨红了。
羲并不知道鹿鸣这小子的心路历程,还以为鹿鸣心下愧疚,所以羞愧下红了脸,心底还暗道一声:“他本是为了我,我原也不该怪他的。”
但是要进入“检书处”,在不声张的情况下,必须要一些钱币,她自己出门却并没有带什么钱币,心下暗想:“前日看了暗记,父亲这两日将会派人来找我,我跟他一说,他再回去告诉父亲,便可解决了。”
心下打定主意,不能让鹿鸣冒险偷窃。
一来,这是亭长,如果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二来,她竟对鹿鸣心底十分好感,不愿他为她去做“偷窃”这样腌臜的事情。
鹿鸣自然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是“腌臜”的,尤其是他自己要做的,那心里更是有一堆原因来证明“偷窃亭长是大义所在,理所应当”。更何况,当他被羲的气息吹进心里之后,又见她环住了他的胳膊,更是心花怒放,回头一望,虽然羲掩盖了本来的面目,略显黑瘦,但本身眉目分明,脸上线条明朗,脖颈下那截“白腻”更是记忆犹新。
“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办成这件大事,才能彰显我的本事。”鹿鸣心里拿定主意。
从窗户望进去,只见鹿椿进屋后将手里的钱币随后扔在桌上,人躺在炕上,就睡觉了。
羲对亭长竟然开窗睡觉,很是诧异:“如此他不冷么?”嘴里对鹿鸣说道:“亭长睡了,我们也回去睡觉吧。”
鹿鸣便说:“不着急,再等等。”却是知道,鹿椿两人约定了夜里行事,要去探查一个地方。
这时身边冒出一个小子,在鹿鸣另一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脸凑下来,嘴里说道:“看什么好玩的呢?”
鹿鸣一惊,身子一软,差点就被这一“按”按倒在地,随即为了掩饰刚才的偷窥,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一把将小子推倒在地,骂了一句“没长眼的王八儿子,差点将你老子摔一跤”,骂完立马拉着羲跑出去了,躲在院子里假山下的暗洞,堵了洞口,任对方如何叫骂,只是顶住了洞口,一步也不出去。
羲在身边偷笑一声:“你怎么总是骂人?”又掩嘴笑道:“刚才可是将你自己也骂了。”
鹿鸣一呆,想了半天才明白,于是强辩道:“哪个是这龟儿子的老子。”哼哼想解释什么,却一时想不到借口。
这时听见外面小子骂道:“今天非得将你这孙子打一顿才能解气,你有种就别出来,我一夜守在你的铺位上,让你睡不了觉。”
外面的小子就起哄:“鹿鸣,快出来叫他打一顿,不然竟然没地方睡觉,可把你的小鸡冻掉了,那就糟了。”然后就是哈哈的大笑声传进来。
羲歪着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养了小鸡,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