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时,秀才去了县衙,请县官撤了告示,辞了村中劳状之力,去了临近的寺庙,请来众多僧侣,不顾族中长者说辞,在家中摆了幼子灵位,设了个衣冠冢,开了个法事。
这法事直从正午间做到半夜子时方才休止,众和尚用了斋,本要离去,这时秀才却携了个家仆,突然对长老拱手作揖,说道:“小子刚脱孽海,到我家门本是荣华在前,怎无奈受了这无妄之灾,人世未历,又堕无边苦海,恐那小子心有怨念,不愿离去,肯请法师辛劳一二,为小子超渡化解,让他早登极乐。”话毕,接过家仆手中白布遮掩的金漆木盘,双手奉上。
那法师连连应诺,道了声佛号,自有小沙弥在一旁接过。
当夜,众僧侣逐一离去,唯留下那金装法师与俩胖和尚徒弟,盘坐于灵台前,口中喃喃有词,诵上佛顶尊胜陀罗尼经,秀才与一干仆人尽去休息。
佛号声不息,直近寅时之际,自门厅外一阵阴风刮入,吹灭了炷火,几个和尚一惊,觉得有些毛骨发寒,俩个胖和尚急忙取来火折子,点上灯火。
灯火刚起,四周围阴风又来,直吹得整间灵堂白陵飘响,那俩个胖和尚急急伸手护住炷火,生怕被这怪风吹灭,待这怪风退下,那俩个胖和尚连忙来到金装法师身旁,心惊胆战的说道:“师傅,这其中恐有蹊跷,我看咱们还是快些离去的好。”
那法师心中也打鼓,这时也是因有俩个徒弟在旁,否则也早就失态了,他喉结蠕动,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徒弟啊!我等身为佛门中人,岂可惧怕这些个妖魔邪祟,弱了自家心中大道,来,来,来,你等随我安坐,诵无上法音,驱魔降秽。”
当下,金装法师位中,俩个胖和尚分左右落坐,口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强定心神,背诵释迦牟尼无无上真经。
金刚经一经诵出,顿时整间灵堂阴风散去,三个和尚心中都是一喜,那为首的金装法师这般想道:“佛祖,佛祖,弟子往日口舌虽有些难制,但向佛之心却是不减,今日蒙得佛祖眷顾,日后三牲六品不敢懈怠,望请佛祖保佑。”
这三个和尚心中淡定,自觉已是万法加身,诸邪不侵,又诵经多时,周围却是在无异状发生,三个和尚此时几乎是在熬时间,就等黎明来临,三个和尚口中念着佛号,但心中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味了,这离天明也算并不久了,可是这左等右等,就是不闻那公鸡打鸣之声。
念了良久的经,几个和尚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有个胖和尚实在渴不住,偷睁开眼,望向旁边桌上茶盘,咽了口口水,又瞧了瞧师傅与师弟,最终受不住,起身来到桌子边,倒了杯茶,他正要饮下,忽在杯中的水面中看到了恐怖一幕。
他惊叫一声,手一松,将茶杯摔落在地,硕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向着地上直挺挺的倒去。
这一声,将金装法师与另一个胖和尚吓得不轻,倆人身体一个激灵,盘着的腿一抽,诵经时的那口气险些卡在喉咙中,上不来,就此归西面见佛祖。
俩个和尚缓过气来,那胖和尚连忙跑到倒地的和尚旁,一看那和尚,当时就是一惊,自己这师兄俩眼向上翻,口中白沫俩行,喉间咯咯作响,手脚抽搐,竟是昏了过去。
那和尚当即掐人中,按胸口,费了好大的心力,这师兄却仍是不见醒转,正苦无良策,忽然金装法师蹲下身,朝自己徒弟的肥脸上就是几个巴掌,直打得赘肉乱颤,脸上十指鲜红。
那和尚看得发怔,就只听一声惨嚎,那地上昏厥了的师兄痛呼一声,猛的弹起,喝道:“哪个龟孙子打你佛爷。”
这一醒就看见了面前俩人,金装法师一脸正然,目视前方,在看那师弟,满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