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山东,北直隶,湖北,湖广,均有灾情,或轻或重,百姓食不果腹,然而此时我却想起了一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这些人可能不知道,山东巡抚束俊达为此请发银进行救济。
请求以山东布政司库贮解户部的税银六万六千多两及本年临清应解的税解四万两,留省中作为备荒之用。这是多少,十万两银子,是啊,十万两银子,还多啊!可是山东阖省,有数十万的灾民,现在才九月初,要到明年的四五月分才会有收获,这么长的时间,平均每个灾民的救济只有两三分银子,这还不算贪污的!
然而在前不久,我知道了一些消息,兖州府曹县的一个地主在扬州买了个头牌姑娘,花了三千两银子,像这样花费的山东地主士绅我知道的就有数十家。还有前郸城知县的家被一群流民攻破,得银五万余两,粮一万五千石”
一桩桩,一件件,听得所有人都楞了,大家不怀疑庄立群的话,因为编假话也没这么详细的,而且这种方式大家也都没有见过。
这还是李浩然教庄立群的,因为李浩然觉得那些空泛的奏疏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只有摆数据,摆事实,讲道理,才能有强大的说服力。
庄立群所说的事实也是李浩然提供的,现在火星的合作商家已经遍及山东的每州每府了,而这些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只是没人会专门拿出来说事儿而已,大家也都清楚再天灾中富户的情况,也没什么意外的,不想庄立群却专门拿出来说了。
果然庄立群接下来还有话说,他接着道:“在灾荒的年间,士绅永远不担心自己会饿着,甚至不用担心乱民作乱,因为乱民如果成了事,需要他们维持地方,如果不能成事,则他们也会无恙,除了极个别被灾民破门而入外,根本不会受到什么损失,大不了可以跑!
这些士绅怎样保证生活?靠的就是土地,手里有大量的土地,而且完全不用向朝廷缴纳税赋,同时对自家的佃户收取高额的租子,得到更多的钱粮后再去兼并土地,这样免税的土地越来越多,最后朝廷的税收也就越来越少!
本官做过一个统计,就以山东一地而言,士绅地主与商人一年的纯利远远超过了朝廷一年的税收。朝廷岁入如今不过四百万余万两,而他们一年的收入却达七百多万两!这是什么概念?”
李浩然暗道侥幸,庄立群这哥们儿还是讲义气,没把自己给供出来,说是他自己去了解的,不过李浩然也给庄立群猛打眼色,希望他暂时收住,今儿就算了,改日再说。
不想庄立群却意犹未尽,接着道:“这就引起了我的第三道疏!”庄立群又拿出了一本奏疏,道:“我要告天下的奸商!天下税赋,除了盐茶粮之外,其余款项均可忽略不计,以至于一直以来都忽略一个最重要的地方,那便是商业!
太祖立国之初,风行凋敝,百业待兴,故定下的商税可以说是极低的,这也导致了大量的商人基本上不需要向朝廷缴纳什么税就能安稳的赚钱,到如今在南直,浙江之地,家产超过百万的商贾约有九十多家,可笑我大明朝廷,国库从未丰盈,本朝年间,征朝鲜,征宁夏,征播州,三大役耗费国帑一千多万白银,几乎用了近二十年才弥补上亏空,不想却是守着金山饿肚皮!”
时间已经到了未时,大家已经饿得不行了,多少年都没有这样了,好像还是百年前有午朝那会儿百官才会在这个点儿上朝吧,不过那会儿是吃了饭才来的呀,而且那会儿的官员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