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下官乃泗水县人士!”包阳晖回答道,旋即他明白了李浩然问这话的目的,又补充道:“大人睿智,泗水县毗邻南关,下官对衍圣公府的许多作为多有体会,只是下官也是读书人,这衍圣公一府名声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怕丢了我们这些孔门弟子的脸。”
孔门弟子,我可不是孔门弟子,要说起来,我最多算是半个“红门”弟子!李浩然不由得腹诽道。
见李浩然面色不豫,包阳晖又接着说道:“不过只是在南关左近,孔门之人会比较蛮横,在其他地方还是比较规矩的,像这个姚鹏大只是个异类,其父原本也是有机会继承衍圣公之位的,就是因为这姚鹏大败坏了他父亲的名声,所以其父就未能继袭,而姚鹏大也被打发到了这肥城来!”
李浩然明白了许多,不过他不全相信着包阳晖的话,因为从包阳晖的态度看来,就知道他对这衍圣公府很有敬畏之心,后面的话也有为衍圣公府开脱的嫌疑,不过仅仅从包阳晖透露的信息也已经让李浩然失望透顶了!圣人教诲?一帮子孙都成这样了,还谈什么教诲!
休息片刻,李浩然便叫上李浩然,到城门口汇合那一千多“仆人”,还有自己在这津于中买的百余人,回济南而去了。回到济南的李浩然心中有了计较,大量的消息结合自己的见闻使得李浩然认定这次的灾荒是天灾,却也是**,山东境内,受灾最为严重的便是这济南石州二府,整个山东灾民约有百余万人,受灾严重生活无以为继,只能靠官府救济的却有九十万余。看到统计上来的数据,李浩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还仅仅是山东一地,还有湖北,湖广,等几年还有陕西,李浩然仿佛看到了数百万似潮水般向自己涌来,将自己生生湮没。
尽管束俊达是山东巡抚,不过李浩然是圣上指定的赈灾钦使,而且除了巡按御史,还有济南知府,济南兵备使等一大堆的头衔,也不知道李浩然算是几品官了,所以束俊达倒是很默契的配合着李浩然的工作。
和束俊达接触的时间中,李浩然认为这位巡抚,勇于任事,头脑聪明,然而有时候又一味的妥协,比如灾情发生后,束俊达妄图通过自己的努力,说动在济南城就藩的德王,以及一些大户人家捐助钱粮,救济灾民,当然结果很显然,他碰壁了,更为过分的是,这些人还乘着灾荒,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而朝廷给的救济大多数是银钱,而不是仓米,以至于百姓根本不能很好的得到救济,束俊达却一位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稳定是第一要务,所以只是处理了一些小虾米作罢,至于与之勾结的官员也只是口头申斥而已。
十月二十,李浩然在巡按衙门发布命令,成立赈灾特别工作组,先期分赴济南府二十余州县查探灾情,并广贴告示,巡按衙门将在历城(济南府治所在县城)南,堰头镇,齐河,津于设置四座流民安抚大营,山东各地灾民尽快到此四营报到,接受赈济。
李浩然这是在行险,这么多的流民,聚集到一起,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将酿成大祸,不过对于束俊达的担心,李浩然倒是显得很从容,再三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束俊达拗不过,也就不再争执。有时候为官确实要明白妥协之道,然而这位巡抚确实太容易妥协了一些,倒是省了李浩然不少的口舌。
赈灾特别工作组的成员都是宏风学馆的学生以及李浩然的义子们,李浩然大概调拨了一百多人,每三人一组,分赴各县,主持工作。这批孩子大多都在十六七岁左右,加上三年多的学习,看起来以及很是成熟了,李浩然相信他们能够做好自己安排的工作。
蒲台县,县令吴元魁正在蒲台最好的酒楼给来自济南的赈灾特别工作组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