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邢伟茂神色紧张,老实的样子不似作伪,且一身打扮看起来也很朴实,李浩然便问道:“本官倒不是想挑你的理儿,只是这水营的样子,你怎么解释?又如何去完成升上的嘱托?还有你这一身装扮,还有一个守备的威严么?”尽管话语毒辣,不过李浩然的语气倒是很平和。
见李浩然的态度不是那么恶劣,邢伟茂松了一口气,对李浩然道:“大人容秉,卑职刚刚从田里回来,故而一身肮脏,有失体统,卑职知罪,至于这水营,”说到这里,邢伟茂不由得一阵苦笑:“朝廷还记得这里还有一个水营,倒是让卑职感慨万分呐”
听到这话,李浩然略微有些差异,便问道:“此话怎讲?”
一看邢伟茂一脸说来话长的表情,李浩然叫人安排了酒菜,让邢伟茂边吃边说。
不一会儿,下人便从威海卫城中买来了酒菜,见到这么些美味,口水都差点下来了,好在他定力还比较强,不然就糗了。
李浩然热情的招待邢伟茂一起用餐,尽管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邢伟茂却也是豪爽之人,见李浩然大腕喝酒,大口吃肉,神色自然,便也有样学样,大吃大喝起来。
喝上几碗之后,邢伟茂大呼过瘾,大声道:“可解了俺的酒瘾了!”
见李浩然还坐在一旁,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戛然停止了呼喊声。
李浩然微笑这示意邢伟茂不必在意,反而与他相会对饮起来。喝了一阵,在李浩然的询问下,邢伟茂话匣子也打开了,细细的向李浩然讲起这成湾水营的一切。
成湾水营设置于嘉靖年间,当时倭寇肆虐,成湾二府也时常遭到袭扰,当时抗倭的主战场在南方,不过为了山东地面的安宁,朝廷便调集了成湾部分卫所中的军户以及船只若干组建了这个成湾水营。
尽管当时的军户已经有些破败了,很多人都丢掉了军人的本事,但是当时的守备还是挑选出了一部分军户子弟,组建水营,勤加操练,并且多次击退了小股的倭寇。
然而由于成湾水营的主体编制也是卫所制,所以军饷十分稀少,而拨给成湾水营的土地本就有限,加之成湾水营有临近威海卫,导致水营军户的土地多被侵占,在职衔上,威海卫的最高指挥是卫指挥使,不是水营一个小守备所能抗衡的。后来倭患基本平定之后,朝廷却是把成湾水营给遗忘了,所以如今的成湾水营其实是比一般的卫所还要凄惨,幸好的是,历代的成湾水营守备都是老实人,没有去侵犯普通军户的财产与田地,不然这些军户日子将会更加的难过。这一点李浩然倒是相信的,但看站在眼前的邢伟茂就很清楚了。
邢伟茂走后,李浩然一个人思索着,他奇怪的是,一个几乎被人忘记的水营,怎么会突然间就被人记起,而且还被钦点了参加这次剿灭倭寇的作战?
思来想去,李浩然突然灵光一现,这所谓的倭寇其他人应该不知道是假的,都会当成真的对待,既然会当成真的对待,那么也就是说有人要坑这成湾水营!不对,是坑自己!
李浩然猛然想到,自己是山东兵备使,可下面还有成湾兵备道啊,再怎么说也不用自己坐镇这成湾水营去打击倭寇吧?
那会是谁呢?应该是比较了解这成湾水营的,而且还得和自己有过节的,很快,李浩然便明了了,肯定是齐党那帮子人!本来在京城的时候,自己就和东林的人走的比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