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侧过头,伸手停在自己与木棉花的之间,像是阻止她说下去的话一样,用相当冷峻的表情思考回忆了自己所有的认知,一瞬间百种画面交集,但是没有一个焦点。他想到了很久远之前的事,还在中学时期认识的一个水一样温柔的女子,刘琦记得她水墨一般的云发,酷爱把自己的长发编成各种各样的细节,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宛如锦鲤与碧水,赤空与彤云,长风破浪与直挂云帆,但是最后他们天各一方天涯咫尺咫尺天涯,猝不及防纷繁踏至,暗自神伤兀自离愁。他又想起来很小的时候领居家那只巨大的凶恶的狗,刘琦躲了这条狗几年,很小的时候他想到人都是自私的,自己肯定也是自私的,即使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是自私,要怎么做才不自私,他还是在无数个日日夜夜裹在被窝里面咬紧了牙泪水不止地流。他不出声,出声就算哭了,自己没出声就不算哭,他只是为了世界上所有的自私与不公难受,难受到眼泪不由自己地留下来。刘琦的父母从来不管这些,他们也自私,在因为生活被压得无暇顾及其他的那些日子当中,刘琦用孩子的天真的眼睛望着他们,把自己的发现娓娓道来,像是寻找明灯的信徒一样希望得到答案,然后父母转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你以为大人的世界是你们能够体味得到的?孩子你要走的路还很长,人可能比你想的更加不堪,当你要融进这个社会的时候,很多东西就不那么重要了,世界上的人太多了,我们这些人,为了生存别无他法。”刘琦漆黑澄澈的眼睛深处开始资深蔓延出绝望,他不怪自己的父母不理解自己,或是给不出天才卓越的完美解释,从那时候开始刘琦慢慢对与世长存的人类产生了类似于失望的感情。向来如此,就对么?
但是现在刘琦面对着木棉花的的时候,有一种跨越万水姗姗来迟的灵光骤现的感觉。
“或许我也不是孤独的。”他如此想到。
但是正由于如此好东西总是在最后才到的,他对眼前的女孩突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珍惜。正由于太过珍惜,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弄碎了。人是很脆弱的物种,尤其是感情这一块,坚强起来的时候有万夫不当之勇,刺痛的时候风轻轻一吹就形神俱散。此时刘琦难得地用一种惊讶的严肃表情,两只兽在身上胡乱的摸找不到适合摆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