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了。”陆十方话音淡然落下,又淡然而起,好似随口一问“不知你是哪种人?”
陆天羽不以为然的拂着龙驹之上的鬃毛:“我嘛,不是一个废人,也不适合韬光养晦的做一个死气沉沉的人。若是我愿意,倒是可以做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但小弟绝对是那个欢迎十哥回来的人。”
“也就是说……”陆十方轻轻瞟了一眼陆天羽。“你是个看热闹的人?”
“呵呵,十哥果然是个聪明人。”
城中城,天武城之内的另一座城,真正的九州都城。
金顶、红门、朱墙,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一座座殿堂好比岛屿汇聚成群,飞檐上的两条神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自古以来,九重深宫,一堵红墙困了多少人的似锦繁华,一扇门关了多少人的凄凉……
他的养父母本是皇宫中的太监丫鬟,当初身负重伤将他救出,落得一个浑身凄怆的结果,自小的时候,陆十方多多少少也从他们口中听过了皇宫的堂皇,如今踏进皇宫,他只记得自己生母死去时,眼神中的那种悔恨与不舍的悲凉。
圣金车辇上的云皇招来陶雌,略微交代了几句,头也不曾回过便去了另一个方向,而陆天羽也告辞了陆十方,只剩下陶雌唯唯诺诺的带着他,紧随着上百禁卫军,越加深入皇宫。
芳沁殿。
陶雌阴阳怪气的说着:“十爷,这金牌是吾皇亲自提笔,正是十六年前方皇妃的的居所。这些年来,小的们遵吾皇旨意,一直不敢怠慢,每天都会将这芳沁殿上上下下**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平时除了打扫的奴才们,就只有吾皇偶尔进出过,所以上了锁,以免一些胆大妄为之辈坏了殿内的摆饰。”
陶雌偷偷瞟了一眼陆十方的面无表情。
这所宫殿的大门紧紧锁着,干净整洁的铁锁可见常有人来,虽是十六年未曾有人住,但依稀能见到其内一股寥寥青烟升腾,令得整座芳沁殿乃至溢出了幽幽花香。
陆十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座芳沁殿,才回首看向了其旁的一处大门。
天炀殿。
进了门槛,其内忙里忙外的太监宫女们显然是临时抱佛脚,正在收拾当中,听到陶雌的一声轻咳,才停下手中的手,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小的见过陶公公。”
声音连绵起伏,有人偷偷斜了一眼陶雌身旁的少年,又偷偷的回过了头,丝毫不觉这个少年有何出众之处,有的还认为这只是刚进来的小太监,阳气正盛,看得舒服。
陶雌轻咳了一声,面对着唯唯诺诺的太监宫女们好好抬起了头,道“这便是吾皇流落民间的十爷,你们可要好生伺候着,千万不能怠慢了,另外,十爷刚回来,一些规矩还不明了,好生给十爷说说,若是有什么差池,定要你们的脑袋!”
深宫之中就是这样,无论何事,若不小心对待,都是掉脑袋的后果。
“奴婢(小的)参见十皇子。”
众多宫女太监这才跪下了头。
望着一片低下去的人,独有他鹤立鸡群,陆十方一身的不自在,眼珠子瞟来瞟去的,微微挺起了胸膛,学着云皇的模样轻咳一声道“免了。”
“那十爷,咱就先走了。”陶雌告退。
陆十方微微点头,从他的灵魂抖动来看,大概是在想着,“这样一个泼才浑身市井肮脏,真把自己当个东西?就算是个东西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就和那贱人一样的下贱,攀附了皇家也是贱命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