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寂然无声,不知过了多久。 </p>
出来吧,老人突然缓声道。</p>
一个人,周身披着玄黑色披风,手紧紧藏在宽大的袖子里,脸上有无数皱纹如同沟壑纵横般坍塌下来,把眼耳口鼻,统统遮住,一笑之下,竟似土中泥蚓,缓缓蠕动。头上光秃秃却也凹凸不平,满是疙瘩,如同刚刚黎过的土地,相貌渗人可怖。像是从虚无之中缓缓走了出来,</p>
傑傑傑,一阵怪笑传来,仿佛从瓮子里发出的一样,让人毛骨悚然。只是笑,却不言不语。</p>
阁下何人,擅闯我族禁地,意欲何为?老人心下一沉,厉声问道。</p>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凝结着一般,却又有什么微微颤动着。</p>
寻一个人,一样事物。</p>
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祭祀心底响起,耳中却听不到分毫。</p>
阁下何人?老人重复着,心却缓缓沉了下去。暗暗运起了法诀。</p>
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又何必。难道凭你那粗鄙的门道,还能挣扎不成。</p>
那个奇怪的声音再度在心底响起,同时一个事物滚到了自己脚下。</p>
大祭司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亲信木奴的头颅。一棵心顿时跌倒了谷底。满腔悲愤难平。她回去是为了我罢,她本该是希望我能回哪里去的,谁又愿意如同浮萍一般,作一个流落天下的人,可是回去又有什么用,自从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属于哪里。何况现在。大祭司忽然疯狂道:人难道活着都有错如果有什么恩怨,冲我来便是,为何要滥杀这些无辜之人。</p>
哈哈哈,我要杀便杀,与你何干,与天何干,难道你还能拦我不成。</p>
祭祀终于不再言语。</p>
片刻之后,竟有隆隆之声响起,祭祀乱发忽然狂舞起来,呢喃着,深林却仿佛活了。数根巨大的气枝竟连着泥土拔出来,与漫天的落叶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把怪人团团围住,更有巨木横空,疯狂撞击而去。</p>
啧啧,苍梧古树啊,南疆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竟能遇到一个流落在外的木语者,怪不得能事先察觉我的存在。倒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怪人忽然发出声音来,却像磨破铁皮一样,刺耳之极。面对这等伟力,丝毫也不惊慌,只是缓缓伸出了手,手上却带了十只样式古旧的戒指,每只戒指之间镶了一块巨大的翡翠,颜色各异,而每块翡翠之内,又封有一种说不出名字的怪虫,仿佛活的一样,竟然缓缓蠕动着。怪人轻轻地抚摸着手指戒上的一只奇怪蛆虫。只见此虫通体黑红,背生双翅,微微振动,头尾各有一只眼睛。嘴巴一张一阖,仿佛在呼唤什么。又是怪异可怖,又是恶心。大祭司,还记得昨晚的事莫!怪人慢慢道。</p>
话音刚落,祭祀忽然心口一痛,漫天的枝条忽然停住,低头看去,只见心口处仿佛有什么异物缓缓游动,忽然,噗的一声,只见一只小一号的血蛆,破开皮肉从心口处钻了出来,无目无翅,慢慢地游动,撑开了衣襟,却无一丝血迹流出。大祭司眼前一黑,一阵晕眩之感传来,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却忽然亮起来又暗了下去,道:黑蛊,你是黑巫!不,不对,是血蛊, 你到底是谁?</p>
怪人却不回答,只道:我是谁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