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重回天庭,子墨似乎曾在暗中听到神族论议过天帝巡察至清溪镇一带的事,有这么巧!
再联想到这个秦老板平素跟小狐狸总像是八字犯冲一样,如今细想,却总是他在招惹小狐狸。至此,子墨心里完全想明白过来了。
这天下肯为小狐狸舍去数十万年修为不要,肯冒险为她挨天雷的,除了天帝汲昊,应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既然天帝能跑到清溪镇来假公济私,那他呢?不用想子墨也知道,他绝对也不会闲着,如果她没有猜错,寻七应该就是她避之不及的荀渊了。
能抺去自己在三界中的痕迹,将天地玩弄于自己股掌之中的神,六界之中也唯有他而已。
现在子墨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仉溪到底有没有来清溪镇。如果他也来了,他又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或是周围?
一想到自己跟小狐狸费尽心机地东躲西藏,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匿在这清溪镇,没想到闹了半天,她们也只是两个控制在堂堂始神跟天帝手里的小丑罢了。
汲昊自是不用说,对小狐狸那是真的有情有意,追了小狐狸这数十万年,如今还为她连数十万年的修为都搭上了,子墨就算看穿了也没有理由拆穿。可是面对荀渊时,她便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既然已经早就被人窥破,子墨自问也没有再刻意隐去神迹的必要,她抑着满腔的怒意直接去了赛仙居。
荀渊裹着厚重的棉被坐在榻上出汗如雨,看到子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便自知子墨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只是现在他无力解释。
人族显然并不适合正受天遣的他长呆,原本一天子午发作两次的火炼佛印如今发作得更频繁了,荀渊不得不运用全身灵力对抗那一点一点钻入骨髓的痛疼,以至于无暇顾及自己现在的狼狈。
“修仙不成百病缠身?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始神,你真是受累!只是总这么揣着藏着不累吗?”
子墨不为所动,冷眼看着大汗淋漓的荀渊,不带情绪地问。
从子墨出现在房里那一刻起,自知再也无法隐瞒的荀渊就有好多话要跟她说,无奈子墨出现的实在不是时候,正在承受噬骨之痛的荀渊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不想让子墨知道他大限将至的荀渊,唯有咬紧牙关,让他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常。
子墨压抑着的一腔怒火瞬间被他的沉默点燃了。
她尖刻地冷笑道:“是我愚笨,竟然问了个这么可笑的问题。你怎么会觉得累呢?看着我跟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竟然还视你为自己在这人族中的朋友,觉得我很可笑吧始神!”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荀渊不得不为自己辩解,然而一张嘴,那股原本在体内乱窜的神力再也压抑不住地瞬间进入他的四肢百胲。
一口鲜血直接从荀渊嘴里喷了出来。
子墨冷冷地看着,脸上尽是嘲讽,“到现在了,你还要演吗?荀渊,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所有的面具与我真心相对!你难道就不知道,不管你是不是出于善意,我都厌恶了你对我虚与委蛇!”
子墨重重地闭上双目,随着两行清泪滑落,她不无疲惫地说:“咱们就这样吧,荀渊。不要再找我了,算是我求你。”
随着子墨消失,荀渊又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整个人颓然倒在榻上。
仉溪似鬼魅一般出现,望着脸如金箔的荀渊没好气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你很讨厌,如今看她这么对你,心里不知道有多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