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仉陌习惯性地抱了被子去蹲墙角,意外地被荀婴拦了下来。
荀婴将他的被子铺在榻的外面,自己爬到榻里面躺好,再在两人中间设了结界,郑重警告说:“看在你的脚受伤的份上,榻分你一半,不过你若是敢半夜破了我的结界过界的话,当心我将你另一条腿也打断,知道了吗?”
仉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半晌,他才呆呆地应了一句,“哦。”
荀婴设下的结界如同一层透明的薄纱,隔着那层薄纱,她妙曼的身姿隐约可见。仉陌窸窸窣窣地上了床,也不敢吹灯,便那么僵硬地躺在榻上。
虽然两人在榻上并排躺着,盖的都是各自的被子,但是一个人躺在榻上跟两个人躺在榻上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荀婴先前只是单纯地为了照顾受伤的仉陌,如今却浑身上下连动弹一下都觉得不自在。
她感觉得到仉陌也很紧张,忍了忍,荀婴终于还是挥手将灯扇灭了。
随着屋子陷入黑暗之中,一直紧绷着的两个人终于松了口气。可是过了一会,另一种古怪的感觉又渐渐在两人的心里滋生出来。
荀婴也不明白,榻还是那张榻,但是身边多了一个人躺在旁边之后,在紧张之余竟让她渐渐多了一份安心。少顷之后,她便在这种安心中放松地睡了过去。
仉陌隔着结界听到荀婴的呼吸平稳地传来,他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悄悄转过头去,黑暗中荀婴的轮廓隐约可见,耳朵听着她的呼吸,仉陌心里奇异地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在榻上辗转难眠,却没有留意到一股紫浓的烟雾渐渐从窗框中漫延进来,不过一刻,房中一切都陷入深睡之中。
王蒋看了看榻中间那道结界,不屑地说:“这个小姑娘也太不相信咱们的小主人了!凭咱们小主人那种性子,她就是不设这道结界,咱们小主人也绝对不会碰她一下。”
“最近我常常都在反省,小主人如今这个性子跟咱们平日的教导大有关系,都怨咱们平时把他看得太紧了,才导致他生成今天这种拘谨的性子。想他父亲阎王,从小就被鬼王放养,反倒生成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正因为如此,他才能领着我们在天地间挣得一席之地。”
王历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喟然长叹,“而我们却将天资聪颖的小主人从小就看得死死的,害得他如今跟自己喜欢的姑娘躺在一张榻上,居然连碰都不敢碰一下。想想真是罪过呀罪过!”
“所幸咱们现在发现还不算晚。”
王蒋上前三两下将荀婴的结界撤了,顺手从怀里掏了个风虫傀儡,施了个法术,然后朝荀婴身后一丢,这才拍了拍手得意地说:“成了。不用到半夜,小姑娘一准冷得往咱们小主人怀里钻,走吧。”
王历桀桀奸笑,“这主意好。”
“啊——”
清晨,仉陌在荀婴的惊叫声惊醒,条件反射便想坐起。
谁知道才探起半边身子,却发现右手被人压住了,还迷迷糊糊的他身子一侧,朝右倒去。紧接着唇上一凉,仉陌猝然张开双眼,触目所及是一对成了斗鸡状的墨玉眼。
尖叫声嘎然而止。
仉陌眨了眨跟,这才发现自己正贴在荀婴脸上,他的唇正巧粘在荀婴的唇上。一股热血往头上涌,仉陌觉得全身的热度骤然上升了不少,那颗心也像随时会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先他一步回过神来的荀婴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仉陌吃痛,闷吭一声捂着嘴滚倒在榻上。
荀婴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揪着仉陌的前襟恶狠狠地凑到他面前,恨恨地说:“我看你平时老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