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放学回家匆匆扒了两口饭,用手抹抹嘴就赶往茶座。他刚踏出院门,方妈就叫住了他,“于飞!”
于飞转过脸来见是方妈,先是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认出是方如的母亲,露出憨厚的笑容,“阿姨,你好!”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好吗?”
于飞上班迟到会被扣工资,不过相比方妈的接见,扣工资就不算个事了,于飞当然说好。
方妈开着摩托车把于飞带到位于进发步行街的一个叫“宝岛”的咖啡厅。她点了两杯巴西咖啡。
方妈单刀直入问于飞,“你是不是和方如谈恋爱?”
于飞脸红了,他的确是这样认为,可又觉得不好意思承认,把低下头当作默认。
方妈很满意于飞的诚恳,继续说,“方如说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你也是吧。你们这些小孩,找对象要有感觉,要有feel,不考虑一些现实的因素,乐呵呵地瞎闹一气,最后不是都不了了之,各奔前程。”
咖啡端了上来,方妈优雅地往杯里面加糖,于飞则端起来就喝,眉头皱成一团,觉得这咖啡比药还难喝。
方妈继续说,“于飞,我年轻时,跟方如一样漂亮,你信不?有个男生从初中开始追求我。他热情大方、相貌端正、身材魁梧,迷倒不少女生。他读了中师毕业后当了初中老师,我则在一所工厂上班,我们谈起了朋友。但是,我当服装厂厂长的父亲坚决反对我们交往。他看上他厂里一个跑经销的小伙子,认为他聪明机智,是块做生意的料。我和老师正处于热恋中,说什么也不肯听他的。我爸最终以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为要挟,逼迫我跟老师分手。刚分手,我的心很空,整天堵得慌,眼泪总是莫名其妙地流,常常想起与老师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特别是想起我们最经常去谈恋爱的西湖,心就更加地痛。我恨我爸,也恨我爸厂的那个经销员。此时,经销员开始努力地追求我,我却理也不理他。我认为是他破坏了我的爱情、我的幸福。他来我家里,我就躲在房间里,扔下他和我爸聊天。我爸强迫我和他出去走走,我就故意走得很慢。有一次,他不知道说什么说得特别开心,没注意我落在了后面,我故意停下来不走,让他一个人自顾自说地往前走,让别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当他发现我落在后面时,我哈哈大笑起来,他窘得涨红了脸。可他没有生气,反而跟我一起笑了起来。从那次以后,我开始和他说起了话。”
方妈经过长长的叙述,感到口干舌燥,将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又叫了一杯。
“于飞,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说的这个经销员就是我现在的丈夫。我们育有三个子女,有房有车,生活幸福美满。年初五我去参加初中同学会,见到了我的初恋情人。他的妻子下岗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全家五口(包括他父母和儿子)仅靠他那一千五的工资维持。他还和父母挤在一间30平方米的平房了,骑一辆很旧的自行车,身上穿的衣服比我们家抹布还旧,整个人瘦得只剩一个骨架。他一见到我就不断向我诉苦,说他非常困难,父亲生了场大病,住了院,花了两万块钱。这些钱都是向亲朋戚友借的,不知道怎么还。儿子就要考大学了,学费不知道怎么筹。我请了他给方如的弟妹做家教,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