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韩大人,您就快说吧!”
韩旷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话,说出去后,可就收不回来了。
他再次环视众人,说道:“魏忠贤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杀害像我等一样的忠良,就是因为他们以为我们软弱可欺!”
“匹夫一怒,还要血溅五步。更何况我等?”
众人一听,似有所悟,脸色瞬间煞白。
惠世扬呼吸都急促起来,脑门隐隐有汗水渗出,结结巴巴说道:“韩大人……您的意思是……”造反两个字,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韩旷说道:“没错!不叫魏忠贤知道我东林同乡的厉害,他们便不会知道收敛,我等也会死于非命!”
韩旷说完,便没有了声音,只是死死的盯着众人。
一时之间,厅中鸦雀无声,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在座的没有一个是傻子,韩旷话中的未尽之意他们都清清楚楚。虽然一句都没提皇上,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此时屠刀就要落到自己头上,但是造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是从未想过的事情。
韩旷见众人犹犹豫豫,向房可壮使了个眼色。
房可壮心领神会,突然站起,大声说道:“既然魏忠贤不给我活路,那我也不能束手待毙,大不了拼的这条命不要,我也要清君侧,除掉魏忠贤这个千古未有之大奸臣,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清君侧!”
正在犹豫的众人眼睛忽然一亮。
对啊!我们这是清君侧,并不是造反!
只要除掉魏忠贤这个阉人,一切不都就迎刃而解了么?
到那时,没了魏忠贤这把屠刀,皇帝,也就不过是个没牙的老虎,这朝野上下,还不都是我们说了算!
惠世扬当即说道:“没错,清君侧!如今皇上被魏阉蒙蔽,对满朝忠良举起了屠刀。唯有除掉魏忠贤,才能还天下朗朗乾坤!”
有人开口附和:“清君侧!”
剩下诸人也纷纷开口:“清君侧!”
韩旷目光幽幽看着厅中小声喊着清君侧的众人,转动着扳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房可壮一挥手,有仆人匆匆而来,奉上了笔墨纸砚。
“诸位,事关重大,不可不防。为了在座诸位的的身家性命,还望诸位能在这里留下诸位的名字,并且画押。”
厅外忽然亮起火把,影影绰绰站满了人,各各腰间别着长刀。
众人一看这架势,知道若是不签,今天怕是就走不出这韩府了。
纷纷上前,开始签字。
厅中渐渐又安静下来了,签完字的众人又看向韩旷。
清君侧的口号虽然喊了出来,但具体怎么清,却还得看韩旷怎么说。
韩旷转动着扳指,叹了口气,说道:“我等忠君爱国,虽有锄奸之心,却无锄奸之力。唯有请民间有识之士出钱出力,才能铲除阉党毒瘤!”
众人相视一眼,说道:“韩大人所言极是。具体如何施为,还请明示。”
东林党是东南沿海那些大商人的代言人,他们自己也多是江南人士。所谓民间有识之士指的是谁,他们都心中有数。
只是这清君侧,具体要做到哪一步,他们心中没底,还要看韩旷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