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混官场谁敢说自己一清二白?所以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忌惮兰台,保不齐哪天兰台令心血来潮给你写个纪传,从前种种黑历史被刨根究底,满满都是兰台令对你的爱。
所以,谁也不愿兰台令忽然对自己感兴趣,就尽量不要在他跟前刷存在感。兰台令坐轿所过之处,方圆几十丈荒无人烟,临时逃窜的不可尽数。
白行简乐得清静,对这帮乌合之众他才没有兴趣。少些无聊的官场交际,倒能节省不少时间。教育昭文馆的纨绔子弟自然也非他所愿,但陛下旨意,即便耗费时间精力与体力,他也得面不改色去应付这帮纨绔少年。
他名声在外,少年们对他多有忌惮,但总试图挑战他权威的那位除外。
白行简倚靠着轿内凭几,放松了身体,昭文馆授课太久,膝盖有些发酸。想要趁机小憩,片刻也难。
兰台令回衙,兰台正门洞开,全署恭迎。少令史、书令史、校书郎各整衣冠,班列衙署内。轿子落地,白行简拄杖走出。
“太史回衙!”喊声震天,既是迎接,也是对全署的告诫,表示若有偷懒打瞌睡的,现在可以终结了。
兰台之外,一巷之隔,便是乌台,即御史台。两台对峙,可谓势同水火。兰台因兰花得名,乌台因乌鸦得名。一个靠笔杆子黑人,一个靠嘴巴黑人,却互相瞧不上。
好在兰台正门对着的是乌台后门,这才避免了日日相对,相看两相厌。也幸好乌台墙内柏树较多,隔音效果不错。同时,很方便持盈爬上树头,趴在墙头,监视兰台里的动静。
“好大的威风,难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持盈哼了一声。
“可不!穷架子臭显摆!”旁边有人附和。
“让他显摆!就不信了,他没有把柄……”持盈应声后,猛然转头,对着一同趴在墙头的陌生男人嫌弃道,“你谁?御史台的墙你都敢爬?”
被嫌弃的男人醒悟道:“啊,不能爬的么,原来如此。我是新任御史大夫,幸会!”
持盈直接掉下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