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手下旋即领命去寻手杖了。
冯聊才不管白行简忽悠什么身份,总之能暂时拿捏郡守就行,见老白的手杖有了着落,她于是也趁机跟风诉苦:“郡守大人,我们的行囊没了,盘缠也没了……”
樊胜自然知道她是何意,倒也大方回应:“列位可暂住寒舍,吃穿用度皆由府中供应,失窃的行囊与盘缠也会尽快为你们找回。”同时不忘扔下巨利:“若是,太医丞妙手,能治好小女的眼盲,下官必以倾家之资重金酬谢!”
冯聊顿时便来了精神,虽然不知道老白诓骗病人的保质期有多久,但是能讹一部分也是好的。一方郡守,鱼肉一方,家资必定殷实。哪怕只有郡守的倾家之资的一半,然后四人瓜分,她拿四分之一,也会很客观,这趟出使也算不白来!
冯聊兀自激动上了:“郡守大人放心,我们太医丞医术精湛,国士无双,给宰相大人做开颅手术都能边下棋边动手术刀,治疗区区眼疾算得什么,必能手到病除!”不知道编的是哪个国家的话本传奇,总之很信誓旦旦。
白行简本来给自己留了后路台阶,以便将来好有转寰之地,这下被冯聊几句话给堵死。
樊胜惊奇:“宰相大人还做过开颅手术?”
冯聊道:“郡守大人身在地方,没有听过不足为奇,京师可都传开了,三岁小儿都知道太医丞顾……”顾什么来着?
“顾淮惭愧,传言多有不实之处,郡守不必尽信。”白行简接了话头,褪了几分真相,罩了层纱雾。
白行简越是自谦推托,这件事情仿佛越有可信度,樊胜不由改变了起初的怀疑态度,愈发诚恳:“太医丞不必过谦!”
白行简担心冯聊又在他的医术问题上进行不实渲染,岔开话题:“还有些事要麻烦郡守。”
“太医丞但讲无妨!”
持盈一直在一旁做个安静的乖宝宝,静静地听夫子骗人,她觉得夫子骗人都骗得好真实,忽然感到了夫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只听夫子道:“可否劳烦郡守找身女孩的衣裳?”
……
客栈刺客的尸首被官差收拾了,手杖和衣裳也都找了来,众人随郡守移步郡守府。
郡守的宅院占地不小,天高皇帝远,地价也便宜,比京师达官贵人的宅第广袤得多,不仅有亭台花榭,还有池塘小桥,曲径通幽。四人没有被安排在客房,而是僻静的后宅,与郡守女眷们仅隔一口池塘。
这样的环境自然比客栈优雅舒适,但一切皆有代价。郡守肯如此优待,无外乎将太医丞当了救星。
持盈和冯聊两人闲不住,将可活动范围内逛了个遍,还去厨房讨了两把炒花生。
“夫子,我们会住几天?”小榭外,白行简坐在竹椅中,持盈蹲在他身边的小凳子旁,剥着凳子上的炒花生。
“端看郡守要留我们几天。”白行简掌心扶着全新手杖,手感陌生,唯有丢失了用惯的东西,才知其他皆无法替代。
“夫子治得好樊小姐的眼盲么?”持盈吃着炒熟的花生米,随口一问。
白行简低下视线,看她吃得香,俯身从凳子上取了一颗:“你说呢?”
持盈四顾无人,悄悄凑近脑袋,低声:“夫子的骗术可真厉害,将那郡守都给唬住了,不得不好吃好喝待我们,不如就多住几日……”
“此次出京,并非为着享清福。”白行简喟叹,皇家的孩子终不是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