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践踏在夜雨湿润的道路上,泥浆四溅,万余骑兵兵临军都城下,停在两百步开外。
早已看到骑兵到访的军都士卒在西门城楼上神色警惕,还有人弓开满月,严阵以待。
骑兵方阵中有十余人拍马而出,领头的两人一人白马银枪,一人白马铁矛,交头接耳地说了一会儿,随后白马银枪的身影驱马上前几步,举枪大喊道:“城内乌桓军听着!蓟侯、骑都尉公孙瓒在此!尔等还不开城投降!”
城楼上人影晃动,但没有回应,仍旧挽弓戒备。
那骑手回去和那手持铁矛的骑手又说了片刻,随后进了方阵,不一会儿,领着一辆轺车出来,车箱内坐着一名十岁左右的孩童。
那骑手又大喊道:“城内乌桓军听着!乌桓单于楼班大人在此!尔等还不快开城门!出门相迎!”
城楼上顿时人影晃动得更加多了,不断有人从女墙上冒出头来,连弓箭手都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还有人左右对视,似乎是在开口讨论着什么,但偏偏还是没有人回应出声。
见城楼上的反应莫名其妙,城下骑兵方阵中也不时有人交头接耳,那骑手回去又跟那持矛的人说着话,不久之后,那骑手挺枪而出,高声大喊:“搞什么!来个管事的!刘某”
话音未落,城门突然开了,有三道人影率领诸多骑步兵拍马而出。
领头的一人头戴进贤冠,身穿皂衣,腰佩专门盛放印绶的紫色鞶囊,一段代表着官至两千石的青绶显露出来。
那人年纪五十有余,相貌儒雅,两鬓虽白,精神矍铄,此时身着官服,又多了几分难言的威严。
待得那人出来,这边拍马而出的骑手便也愣了愣,随即大笑着纵马过去,“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说话的自然是刘正,而身着官服之人,便是卢植。
待得看清楚卢植,以及他身旁的关羽张飞,站在阵前的公孙瓒紧皱的眉头便也舒展开来,随后与黄邵李成等人招招手,示意大家过去,但扭过头,方才抖了抖缰绳,那边关羽在刘正接近之后,突然暴喝一声“反贼,还不下马受降!”,青龙偃月刀随着一声嗡鸣,猛地劈在了刘正座下马匹的脑袋上。
空旷的原野上响起一声短促的马嘶声,随后马脖子被一刀劈断,鲜血迸射,马匹跌倒,刘正跌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染得半身是血。
还没等公孙瓒等人反应过来,关羽身后一名身着玄甲的儒将似乎早已等候多时,驱马上前几步,长矛立刻对准了刘正的脑袋,大喊道:“来人!绑起来!”
与此同时,刘正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关云长!你他娘疯了!”
他捂着胳膊躺在地上冷汗连连,身躯痉挛不已,鼻头被撞破流了血,半张脸也磨破了渗出血丝来。此时发带早已松了,他披头散发,半身灰尘半身马血,模样看起来狼狈至极。
“竖子!还敢怪罪云长!你莫非还不知罪!”
伴随着卢植一声大喝,骑兵方阵中一片轰然,公孙瓒凝眉望着那挺着长矛的儒将,神色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却是没有再拍马上前,也没有下马,举手示意李成赵云等人稍安勿躁后,拱手扯着嘶哑的嗓音大喊道:“老师,还不知德然所犯何罪!”
“你且问他!”
卢植冷哼一声,望向刘正。
有两名士卒将刘正架了起来,还当着众人的面朝拒不配合的刘正拳打脚踢了两下,嚷嚷着让刘正老实点,随后将刘正绑了起来。
刘正顺着一直指着自己的长矛望向那儒将,恨声道:“老师,正自认为行事光明磊落,还不知道哪里犯了错,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