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棚子里暖风怡人,三人面朝北方,跪坐在草席上,随意地说着话。
坐在左侧名叫卫兹字子许的中年人说完后大笑几声,喝了口酒,伸手搭上曹操的臂膀,笑容之中夹杂着一点长辈对晚辈的欣赏:“就那件事后,卫某看清楚了。孟德这人平日里逍遥豁达,略显轻浮,真要遇到法,遇到理,那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便是神仙求他,该判那犯人死罪,那犯人绝对难逃一死。”
他撇了撇头,望向刘正,“所以,我就觉得他曹孟德稳妥,能做事。后来接触深了,更觉得他该带兵,该是个将领!这个栋梁绝不能埋没了。要不是没钱,别说他如今独自带领的五千人了,五万人我都给他。讨伐董卓,平定天下,就缺这种将帅之才!”
“子许兄所言极是。昔日老师说起孟德兄时,也曾夸赞过他担任雒阳北部尉时的那份气魄。是非分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份胆气,刘某一直敬佩。此后才与孟德兄成了朋友。虽说只见过一二面,然则萍水相逢就情投意合了,靠的便是他的为人。”
坐在右侧的刘正附和着夸赞几句,曹操笑着摆手道:“德然着实客气了,你的为人,亦是为曹某钦佩。想我当年宛城之下,对三位中郎将筑京观之举亦多有不满。总以为缺粮草是我等的过错,百姓何其无辜,却敢怒不敢言,还是德然你敢作敢为。此后我当了济南相,说实话,若非张曼成帮衬,我或许便死在刺客的手里了,怎会有机会名震济南。”
刘正谦虚几句,曹操哈哈大笑道:“谦虚什么?这等时候,你就该当仁不让。”他拍拍卫兹的大腿,“不瞒子许兄,我昔日一直在想,德然一介白身,能做到如此实在是世所罕见,他眼光是真的好,也委实是有能耐,做的比我好上万倍。”
曹操望望背后列阵站立、沉默不语的刘正部曲,神色羡慕,“且不论其他,就张曼成那种手下十几万人的一方,一方枭贼吧,竟然会为了德然舍弃宛城,此后甘愿隐姓埋名,从青州从头再来这可不是靠律法条例能拉拢的,德然本身又没什么钱帛势力就是实实在在的动之以情。”
卫兹望向刘正,“我也好奇张曼成怎会心甘情愿地诚服于你?”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他会为了兄弟死守宛城,我便是让他为了兄弟放弃宛城罢了唉,其中是非曲直说来话长,也不足为外人道。再说了,我不是因此名声狼狈,还被人刺杀过,没什么值得说的。”
“那些虚名,没了就没了,何足道哉?你怎么不说你身后这支部曲,这可都是精锐之师!便是你如此作为才能拥有的。你再看看我,这么多年在朝堂、外地几经周转,名声是有一些,可一事无成”曹操面露苦笑,刘正也苦笑起来,“这可都是我此次幽州磨炼出来的,可我那名声”
“非也非也!你以为我等如那些庸俗之辈,只知以名声判人?”
曹操望了眼北方,哼笑一声,“他们看不穿,曹某却是知道。你图的并非幽州,而是天下太平。也就是那些一无是处、玩弄权术之人,方才会觉得你行事狂放,难以驾驭。”
“知己!”刘正笑起来,朝曹操举了举酒囊,曹操也举起酒囊,大笑几声,随后猛地灌了一口,突然倒在席子上,双肘撑着上半身,两条小腿分别架在刘正、卫兹的膝盖上。
曹操沉默一会儿,肃容大声唱道:“对酒歌,太平时,吏不呼门。”
他的小腿随着清唱微微摆动,歌声洪亮,传得颇远。
刘正挑了挑眉,见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