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斜视过去,笑容讥讽,“你会去吗?你还能去吗?”
“刘德然太过胡闹,与主公如出一辙,我自然不去。”郭嘉神色一敛,“不过我还能找其他人!曹孟德就不错。他若不行,我再找其他人。我就不信,以郭某之才,天下之大,还找不到一个忠臣明君辅佐,还得不到重用。”
“那你今日还帮主公出主意?”荀谌笑容愈发轻蔑,郭嘉翻了个白眼,背对荀谌躺着,语调怏怏道:“那不是还没另投门户嘛。再者,既然有心挑战公达兄,我怎能不做出一些事情来?”
荀谌闻言敛了敛容,“哎,你说公达不在德然兄身边,去了何处了?”
“他素来想法诡谲,又有幽州一番历练,我怎知道?”郭嘉翻了个白眼,听着荀谌追问,有些不耐烦地将扇子摔在荀谌背上,“聒噪。郭某累了,你这蚊子若不想走,便安分一些。有军事相商,待得郭某醒了再说。”
荀谌抓住扇子,眉头一皱,深深地看了眼郭嘉的背影,迟疑许久,给郭嘉扇着扇子,沉声道:“奉孝,再多留几日,如何?”
窗外蝉儿突然鸣叫起来,房间里一片幽静,片刻后,荡起幽幽的响声,“我等讨董结束吧看看主公是否当真志不在雒阳嗯,公达兄如今应该在鹿肠山要么就在颍川、南阳,亦或幽州我又不是神仙,谁知道呢,没准死了也好好好,不说了,你继续看书,我睡会儿。醒了一个时辰,好累啊”
“阿嚏!”,荀攸打了个喷嚏,拉下口罩,用方帕擦了擦鼻子,从被窝里伸出手,极其虚弱地道:“伯,伯旗,药,药好了没啊”
“你别催了行不行。”荀祈跪坐在一旁的床前几上,正翻阅着自四面八方过来的邸报、军情,烦躁地一把将手中的扇子拍在床上。
荀攸此时正跪坐床榻,整个人裹着厚厚的被子蜷缩着,像是一只拱床的猪,扇子一来,他感受着那股风,表情微微舒缓,随后又将脑袋抵在床榻,擦掉满头的汗水,虚弱而烦躁道:“好热啊伯旗,为兄会不会,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啊唉,主公啊主公,攸未曾想,有朝一日,出师未捷身”
“你别烦了行不行!睡你的!”荀祈怒道,随后走出房门望了眼门外棚子下灶台上的药壶,拉下口罩大口呼吸几下,又走进屋内,“没好,还有半个时辰呢。”
荀攸探手抓住扇子,朝着长几上摆放着的竹简伸过去,被荀祈一把夺过扇子。
荀祈大拇指、食指捏着扇子的一端走到一旁倒了热水泡着,随后拿起另外一把扇子使劲扇了几下,望着荀攸一只手还在有气无力地往床外伸,无奈道:“我的公达兄,公达叔,公达祖父啊”
“不敢当,不敢当。”
“你!”见荀攸还有空油嘴滑舌,荀祈翻了个白眼,“就当我求你了,你就好好睡,诸多事宜做弟弟的都会帮你打理好。外面云长、公韬、卜己他们也在。有什么紧急军情,他们过来,我再叫醒你。别闹了行吗?你就是普通风寒,没有大碍。往后有的是时间,也不差这几天。”
“我还有疾痢”
“不是有医师给你看过了,没事的。”
“不行,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牛辅那厮攻的急,听闻郭汜也过来了你就让我看看,让我临死之前建个功劳。倘若我等抓不住时机,那就”
“谁他娘叫你抱着冰鉴睡觉了啊!就是你活该自找的!还连累了我!滚去睡觉!”荀祈按着荀攸的脑袋就往被窝里塞。
他想来又好笑又好气。前阵子他们自并州太原郡过来,与张杨于夫罗联系上,荀攸鲍儒一番动之以情,又以珠宝财物相送,乃至拿出不少练兵的心得,张杨于夫罗终于被说动,此后集结大军在并州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