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来到窗前，望着床上脸色有所好转的方禺，细细的端详着。方禺清醒了许多，抬头望见相柳紧紧看着自己，沉默不语，方禺开口道：“前辈，怎么了？”</p>
相柳收回目光，轻轻一笑，取了一根蜡烛来到方禺前，对着方禺讲道：“将蜡烛吹灭。”</p>
方禺照做，轻轻一吹，豆大的烛火轻轻摇曳，便熄灭了。“山河在，道心不死。”相柳神色庄重，继续说道：“我叫相柳，内门第三子。方禺， 我先问你，你修行的原因是什么？”</p>
方禺露出疑惑的神色：“前辈？？”</p>
“只管先回答我。”</p>
“是的，我来到玄青修行是为了遵循将我养大的道长师傅的遗命。”</p>
“若你日后修行有成，是否会为自己的一己私利而去恃强凌弱，滥杀无辜？”相柳继续问道。</p>
方禺眼神清澈，坚定的开口道：“定然不会。”</p>
“是否会残害同门，不敬师长？”</p>
“不会！”</p>
“是否可为天下苍生而甘愿死去？？”</p>
方禺停顿住了，为苍生而死，这是一个很大的命题。世人皆惜命，士子辱节而死，将士为国而死，亡国之臣又为君而死，但他们远远未到为天下苍生而死的地步，因为这并不仅仅是要你愿意去赴死，更为重要的是你真的拥有这种实力去承担为苍生而死的重担。方禺虽然面相老实，但并不笨拙，相反的，他眼神澄澈，内心洞明，看事情往往会想到更深的地方，所以当相柳问他这句时，他要苦苦思考很久。</p>
“你可否愿为天下苍生而死？”相柳紧紧盯着沉默的方禺，一字一句非常认真的问道。</p>
方禺看了看窗外，虽然有着窗纸阻隔，并不能看见什么，但方禺可以感觉道他们就在窗外，自己的好朋友、自己的师姐，他们都在担心着自己。</p>
方禺神情坚定，望着此刻一脸严肃的相柳，点点头道：“我愿意！”</p>
烛光摇曳，清风徐来，淡淡星光不知为何竟会直接洒在了窗前。</p>
相柳释然。脸色变得温柔，说道：“这样你的命也许会很苦？”</p>
“从小我父母双亡，但村里人一起把我养大的，很疼我；师傅教我读书，为我洗衣做饭，有人欺负我也都是他帮我赶走，所以我从小并没有觉得自己命不好”方禺笑笑，望了望窗外，继续说道：“还有，我也不相信我以后的命会很差，前辈。”</p>
相柳开心的笑了，是一种真正的开心，这种笑容已经很久未曾出现过了，相柳感动的望着天空，喃喃念道：“师尊”</p>
相柳随手向方禺扔出了一本书，方禺从被上捡起，那是一本很旧很旧的书，书名用古体小篆写着：《乾阳三十六卦》</p>
“前辈？”方禺望着相柳，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十分激动。</p>
相柳淡淡说道：“我会是一个很严厉的老师。”</p>
“前辈”方禺望着面前这位枯瘦如柳，风骨自